蒋夭不知道她爸妈又念叨了她一晚上，请了半天假回来，班里的老师已经在划期末考试范围了。高二第二学期结束，除了个别学科可能出现滞后状态，大部分必修内容都已经教完了，等到高三主要是复习和一轮接一轮的考试。
班主任没打算花多少功夫给他们复习期末考：“该学的都差不多学完了，你们高二的最后一场考试自己好好把握就行，我们进度不会因为期末考试就停下来。”
不管身经百战的老师们多么不把这场期末考当一回事，蒋夭最近依旧被考试折磨得焦头烂额，吃饭走路都随身揣着本小册子念念有词。江衍看她都要把筷子戳进旁边人的碗里了，忍不住叫了停：“不就是期末考么，你怎么这么紧张？”
蒋夭食不知味，喃喃道：“不知道啊，总感觉还有很多东西没学会，怎么突然就学完了呢？”
江衍：“高三一整年都会不停地复习前面的内容，慢慢来就好。”
蒋夭：“我听上一届的人说，高三一年大概会有11到13次模拟考，基本上就是通过考试来复习，感觉压力好大。”
江衍觉得她太焦虑了，没有继续安慰她，停顿了一下才道：“你要是着急，暑假我帮你补。”
蒋夭睁大了眼睛：“真的可以吗？”
江衍点头：“肖浩源估计也会来，就是一起刷刷题。”
蒋夭想了想，与其自己在家学不如找几个人一起：“好啊好啊，我一定去。对了，姣姣来吗？”
江衍：“应该会回来玩几天吧，待多久就不知道了。”
蒋夭：“姣姣之前跟我说，暑假可能有集训，不过时间应该不长。”
两个人自顾自聊着天，旁边的人已经习惯了他们的相处模式，两三个人讨论着一个话题，偶尔过来插一句嘴。
她好像真的走进了江衍的生活，蒋夭突然冒出了这种感觉。以前蒋夭会觉得江衍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他很好，可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蒋夭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江衍不管是走近还是疏远她都找不到一个确切的原因。
蒋夭有时候会丧气地想，江衍喜欢她的程度一定比不过她喜欢江衍的程度，或许有可能江衍只是把她当普通朋友来看待的。
大概是从江衍给她送生日礼物的那一晚开始，两个人之间那层看不见的隔膜才慢慢消失了，她逐渐感觉到靠近江衍的主动权转移到了她的手中。
她有自己的小心思，会故意去试探江衍对自己的想法和容忍度，江衍表面不为所动，实际上几乎对她所有的要求都照单全收。
像是那天和成絮见面，江衍明明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但他还是陪着自己过去了。吴笑笑说让他扮一下她的男朋友，他也答应了。
蒋夭想着自己的心思，吴笑笑喊了她两声都没听见：“你还默背文言文？”
蒋夭有些心虚：“啊……没啊，怎么了？”
吴笑笑问她：“尤序文跟成絮那事儿，现在怎么说？”
提到这件事，蒋夭就觉得尴尬。她犹豫了很久才去问尤序文，尤序文告诉她和好了，别的也没多说什么。
吴笑笑听了点点头：“那就行了，只要这次没分，以后是好是歹跟你也没关系了。”
蒋夭叹了口气，吃完午饭回教室写题目去了。
期末考那两天一直在下雨，而且是暴雨，蒋夭到考场的时候膝盖往下都被淋得透湿，只能庆幸穿的是短裤。匆匆忙忙拿纸巾擦干净手肘小腿的雨痕，鞋袜就办法了，只能任它湿着不管。
这两天蒋母天天逼着蒋夭喝生姜红糖水，她总感觉自己一张嘴都是一股辛辣的生姜味。导致江衍站在她面前说话她都紧闭着嘴，一声不吭。
江衍盯着她看了两秒：“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考砸了？”
蒋夭：“……”
这么问也太直白了吧！
蒋夭清了清嗓子：“我觉得还行。”
期末考试的题目出得中规中矩，常规题蒋夭做起来还算顺手，至于那些压轴的难题她就直接放弃了。有功夫磨这些题目，倒不如把前面的检查一遍。
江衍没问下去，随意地点点头：“以前放假他们都是直接来我家，你要是不习惯，我们暑假就去图书馆或者自习室，哪儿都行。”
她还没去过江衍的家呢，蒋夭心中一动：“不用，就按你们以前的习惯来吧。”
江衍没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雀跃，罕见地出了会儿神，上次家里大扫除好像还是过年的时候，是不是该收拾收拾了？
江家现在住的那幢楼没有电梯楼层又高，江父生前考虑到老人家总有一天会爬不动楼，一直想着要搬家。结果新房子还没装修好，江父就因车祸去世，江爷爷大受打击。人越老越念旧，根本不舍得搬走，每天下楼跟几个老伙计下棋聊天，一天天不知道多自在。
高兴过了头就把孙子给忘了，直到旁边一老太太提醒了一句：“都几点了，你不回去给你孙子做饭啊？”
江爷爷一拍大腿，站起来就要走：“哎哟忘了个精光，你们也不早点跟我讲。”
“茶杯不要啦！”
又折回去揣上茶杯，一口气爬上六楼，推开门就看见江衍戴着口罩打扫卫生。
江衍听到动静就知道是他回来了：“不用做晚饭了，我叫了外卖。”
江爷爷一看餐桌上都摆好了，没忍住念叨了几句：“外卖哪有我做的饭健康，你饿了去楼下喊我一声不就好了。”
江衍换完垃圾袋去洗了个手：“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菜和饭。”
江爷爷捧起饭碗：“你刚刚翻箱倒柜地找什么呢？”
江衍：“打扫下卫生。”
江爷爷有些纳闷：“这不挺干净的吗？”
隔了一会儿江爷爷又道：“噢对了，今年暑假我不出去旅游了。”
江衍觉得奇怪：“不是打算去云南吗？跟他们吵架了？”
江爷爷以前是当武术教练的，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仍然很硬朗，每年都要跟几个老朋友约着全国各地去旅游。
“我才懒得跟他们吵架！”
江爷爷吹胡子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