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冷漠的语气,不禁有些诧异,李珩连前段日子惹了祸的禧嫔都见了,居然不见安嫔。
躺在床上的李珩闭上眼睛,秦玉柔说不定也不想见他,只是走个流程,如此这样直接回宫,说不定更合她心意,她立马就能逍遥了。
还真是没心没肺。
皇帝只要没生病到无法起床的地步,早朝还是要去。上朝的时候李珩扶着额头,听着户部侍郎秦川筹备肃州赈灾款的事项,结果秦丘这堂堂一朝丞相捐得钱和三品光禄寺卿一般多,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李珩敲着龙椅:“如今肃州五万人受灾,秦相作为百官之首,捐这么多银子,当真觉得合适吗?”
五王爷李炫抓住机会开始列举秦丘的不是,上到西北屯兵,下到京林运河迟迟没有完工,就差说他秦家的钱都拿来筹划造反了。
秦川立马站出来替自家长兄辩白:“西北刚打完仗,折损那么多将士补不上,是要等着乌蒙集结完军队打过来吗?朝廷预算有限,是西北将军自己垫付了空缺。至于那运河,当年秦相提出来后朝廷皆反对,每年只拨款十万两,王爷真觉得能修筑起来?”
李珩一听国库空虚,冷冷说道:“京林运河已经修筑了三年,秦相,还没有修完吗?”
秦丘出列:“已到收尾阶段,下月便能通航。”
后来又有大臣上奏,说肃州受洪灾后百姓要求降税,还有几个说南方军队要扩军,说连州知府贪污受贿,大大小小的事情让他头疼加剧。
李珩撑着一团浆糊的头留下了秦丘和吏部侍郎以及尚昀青,宣布退朝。
安排完赈灾的事情应过了晌午,李珩喝完药又睡了过去,一醒来高鸿就把他扶起来,上来给他喂水。
“陛下,安嫔娘娘来了。”高鸿提醒道。
李珩摆摆手,心道装得倒是挺殷勤的,伸手拿过床边的奏折来:“送来的东西留下,让她回吧。”
高鸿掂量了一番说:“安嫔娘娘在外面候了一个时辰,您不见见?”
一个时辰?这懒惰的女人居然肯定这么久,李珩淡淡开口:“那就让她进来吧。”
秦玉柔在外面站得感觉脚都快长到地上去了,手上的汤也换了三盅,结果李珩还在睡。
高鸿得了应赶紧跑出来,说皇帝醒了,允许她进殿。
秦玉柔赶紧招呼真儿随她进殿,生怕待会李珩改了主意又不想见她了。
秦玉柔在李珩生病这段日子里只来过一次,还没见到人,再见到时候感觉他憔悴不少。
今年肃州罕见大雨,黄河水暴涨,下游不少地方淹了,历来洪灾都有“君主不作为,上天降灾”的说法,想来给这位年轻的皇帝带来了压力。
“陛下,您身体好些没?”秦玉柔在床边坐下,看见奏折在床头放着,这承世帝还真是肝帝,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批奏折。
李珩叹了口气:“安嫔有什么事吗?”
秦玉柔心想,这么直接地问嘛,她还准备喂个汤什么的,之前她送来的汤是不是也没进皇帝的嘴里。
还是喂吧,她在外面站这么久都没见御膳房的人来,这皇帝铁定没吃饭。
“臣妾带了银耳雪梨汤来,您要不先喝一点?”
李珩终于从奏折里抬起头:“你是专门来送汤的?”
这当然不是,秦玉柔听说他爹捐款的事情,觉得这皇帝肯定觉得他老爹藏着掖着钱,她是来解释的。
“倒也不是,只是陛下您先喝点,应该饿了吧。”
李珩狐疑地看了一眼秦玉柔,她轻轻笑着,瞧着善解人意,温柔可人……不小心他就想起了自己绮丽的梦。
他忙接过汤来,也没让秦玉柔喂,整个一口喝掉,发现过了一个时辰这汤竟然还是温的,想必中间换过好几次,这是不见他不罢休。
“喝完了,说吧。”李珩将碗递还。
这皇帝还真是公事公办,秦玉柔倒也能理解,毕竟还有这么多奏折等着这位生病的人处理。
那就简而言之:“陛下,秦家真的没钱。”
李珩和看傻子一样看着她,秦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名下不少产业,每年又那么多孝敬,居然敢说自己没钱,秦玉柔真是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