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雅小院里的丫鬟婆子脸上都洋溢着笑意,见齐嬷嬷倒霉,她们心里就快活,摸着口袋里面银子,干活更有冲劲。
柠月和忆儿两人开心不起来,站在小姐床边,担心齐嬷嬷会伺机报复。
尤其是忆儿,她头低得更深了,像个吓破胆的小鹌鹑,肩膀一抖一抖的。
安若雅早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忆儿你转过来,正面看着我。”
忆儿颤抖着,急忙跪下,“忆儿不敢。”
怎么看怎么像个受气包,安若雅蕴恼道:“她不说,柠月你来说,她到底怎么了?”
忆儿小动作冲着柠月摇头,希望柠月能替她保守秘密。
柠月却看都没看忆儿一眼,说道:“刚刚齐嬷嬷在门口闹,打了忆儿两巴掌。忆儿怕小姐生气,不敢让您看。”
忆儿慌了神,想张口解释,一抬头,还留有掌印的脸颊红肿异常,特别惹眼。
“小姐,忆儿没事,真的!”忆儿低头,怕惹怒小姐。
“有事没事你说了不算。”安若雅冰冷的语气让两人微楞,小姐生气了?很快两人又否定了这个猜想。
秦若雅把她桌子上的药膏扔给柠月,说道:“给她上药,丑死了。”
忆儿身体一抖,僵硬地杵在原地,无比委屈。
随即,冰冷清凉的触感让她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舒缓了许多,再看看小姐此时冷漠的脸,好似也没有那么吓人了。
至于柠月,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很复杂。
小姐对公子有多强的独占欲,她非常清楚,哪怕是一点点的小物件儿都不愿与任何人分享,更何况是公子赠予小姐的好药,小姐竟然送给了忆儿用,小姐的用意,她看不懂。
涂完药后,柠月和忆儿默契地一前一后轮番劝安若雅给老夫人赔罪。
安若雅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想理会,可她们两人却没完没了。
忆儿想用人伦纲常让她屈服,柠月则是用其中的厉害关系让她心服。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安若雅不耐烦,让她给根本不相识的人认错,除非她真的错了,否则,免谈!!
忆儿对上小姐那慑人的眸子,不敢吭声。
柠月见识多,不死心地劝道:
“小姐,事情闹大了,以后吃亏的是您。您现在还是建安侯府的人,无论是老夫人还是夫人,只要她们在小姐说亲的时候动动手脚,那…,您以后……恐不能如愿。”
安若雅知道柠月说的是谁,原主愿意委曲求全,处处逢迎,那是她的事。
现在她不愿意了,不耐烦道:“行了,我心中有数。”
“可是小姐,您……”
“可是什么可是,你们在教我做事?!”安若雅真的是被柠月说烦了,从小到大就没人敢管她,现如今被十几岁的小姑娘指点她的人生,让她感觉有点搞笑。
“请小姐责罚。”柠月急忙跪地诚心讨罚。
“算了,我懂你的心思,别没事跪来跪去的,这破规矩我不喜欢。”
“是。柠月明白。”柠月顺从地起身,站在一侧伺候着。
安静片刻,安若雅手指在床边缘打着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问道:“府医药方熬药的药渣还有吗?”
“有的,当时准备了好几份,有些药还没煎。”
“很好。柠月,你立马带着药渣、药方和药去找老太爷,就说……,说若雅求他做主,府中有人想杀我!”安若雅眸子亮晶晶得看着柠月,笑了笑,话点到为止。
本以为小姐今日行事过于莽撞,原来是早有打算,明白小姐的意思后,柠月急忙领命去办事了。
柠月离开后,安若雅侧身躺着,直勾勾盯着站立不安的忆儿。
忆儿察觉到安若雅的眼神,很不自在,身体僵硬不协调,想给小姐端茶,紧张到频频碰倒茶盏。
安若雅眯着眼问她,“你紧张什么?”
“回…回…小姐…,我没,没紧张。”忆儿声音哆嗦。
她见过被小姐放弃的人会是个什么下场,说是死无葬身之地都不为过,她今天频频出错,生怕自己也会被小姐厌弃,自然心慌无比。
“在我身边多久了?”
忆儿听到这句话,“噗通”跪下,疯狂磕头求饶,带着啜泣。
“小姐…,求求您…,求求您饶了忆儿吧。忆儿对小姐忠心不二,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请小姐不要处置忆儿。忆儿愿意为小姐当牛做马,任劳任怨。求小姐再给忆儿一次机会!让忆儿做什么都行!”
安若雅先是一愣,才反应过来。
确实不怪忆儿的反应激烈,着实是原主手段狠辣,处事决绝。
每次处置身边犯错的下人之前,都会阴阳怪气地问上这么一句,忆儿不害怕才怪。
“别紧张,就是随便聊聊。”
忆儿不敢放松警惕,小心翼翼地试探安若雅的心思,“回…回小姐,已经四年了。”
“那是从你入府开始就跟着我了?”
“是。”
“那跟我说说这府中每位主子之间的关系,或者说说这府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忆儿不敢多嘴主人的家事!”她可不敢乱说,万一她说的哪句话惹怒了小姐,她就惨了。
“让你说你就说!”安若雅觉得自己跟这个世界太过格格不入,等级尊卑在这里分得太过清楚,活得好累。
要是穿越能够选择,她更愿意去未来,能有机会见到高能黑科技;或是去宇宙星际世界,她便可以为生命信仰而战;亦或去游戏世界享受奇幻人生;或……
反正怎么都比眼前的情况好,看看她所处的世界,这地方难道要她为了争夺男人的宠爱而奋斗吗?
真是可笑。
“府中,焦夫人是老爷的续弦,生了三小姐。焦夫人因二小姐是嫡出,一直苛待二小姐,大少爷是庶……子,柳姨娘生的,柳姨娘难产死了。还有…,还有……”
忆儿磕磕巴巴地说着,偷偷瞥见小姐脸上讽刺的笑,头埋得更深了,不敢私自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