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来周边诸国似闻到血腥味的狼群一般接连侵扰大宁,割地赔款不一而足,苛税横征,百姓民不聊生,厉帝不得人心,各地割据诸侯纷纷起兵造反。 丞相何卓权势遮天,血刃厉帝,扶持一五岁宗室小儿为帝,挟天子以令诸侯,征伐平乱。 沧州刺史萧复招兵买马,亲自上阵抵御外敌,立下赫赫战功,平定边疆后转头带兵东进,直逼尚京,何卓和萧复双方以郁水为界相峙数年。 萧复勇猛无敌,却因其刚愎傲慢,一次中计战败后,发妻和长子落入何卓手上为质,数月后,闻听发妻重病,不治而亡。 直至萧复攻破尚京,击溃何卓,才救出备受折磨、身体孱弱的长子,此时他为了争得世家的支持,已经娶了戈阳谈家的嫡长女为妻。 萧复方才惊觉,何卓素有为人耻笑的惧内之名,而他那爱若珍宝的宠妾,竟是自己已经亡故的发妻江氏。 此等丑闻,不堪容忍! 好在江氏尚能知耻,羞见丈夫,自缢而亡。 萧复也循例追封江氏为后,按照他对江氏的承诺册封长子萧兰成为皇太子。 他已经仁至义尽,江氏就算阴魂不散,也不该缠着他才对。 萧复回宫后,命人开坛做法,镇压江氏的恶魂。 法事毕,萧复心中安定不少,此乃后话。 * 东宫侧殿。 时间紧迫,谈玉姈正和雁如一同清点她的嫁妆,她欲托人将其折换成银钱,留一部分,剩下的都让萧兰成带走。 前世接到圣旨,萧兰成晕厥,她慌张不已,只稀里糊涂带了一些金银细软就上路了。 谈玉姈家境一般,凭着皇后侄女的名头嫁入东宫,皇后和谈家也不能让她堕了世家的名头,贴补了不少嫁妆,东宫也派人送来不少庄园地契,婚后,谈玉姈才知道,这都是从太子私库出的,她得知此事,感动不已。 如今只余叹息。 萧兰成不再是太子,她也不再是太子妃。 因她应了和离一事,在皇后看来,她依旧算是谈家人,派了念芳姑姑领着人替她收整嫁妆。 东宫奴仆原不会再听从她调遣,此时知晓她得皇后看重,个个如往日一般恭顺。 乍一看,东宫井然有序,和往日没什么不同。 可是人人都知道,东宫已经没了主人。 萧兰成闭着眼躺在床榻之上,谈玉姈清点着她的嫁妆,两人各占据一边,互不干扰,偌大的寝殿仿佛被无形地切割成了两块。 萧兰成自签下放妻书后,便一言不发将自己埋在床榻上。 他浑身酸痛,头胀脑昏,时不时撕心裂肺地咳嗽两声,谈玉姈只是坐在案几前远远望他一眼,支使言真按时熬药服侍他喝下。 萧兰成忿忿不平。 凭什么,她对自己不闻不问? 她当真绝情至此? 念及她没有前世的记忆,没有被贬那七年他们相依为命的经历,萧兰成勉强理解了她的冷谈。 可是又凭什么? 所有的记忆都要他一人承担? 雍雍居然有心上人,他前世一直被蒙在鼓里。 到底是谁? 他一定要将这厮千刀万剐。 他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可能的潜在情敌,脑子乱成了一锅粥。 他数次试图开口,却始终拉不下脸去问。 万一真的有这个人,他担心自己被活活气死。 不对,前世雍雍对他一片痴情,不可能作伪。 也罢,不管是否真的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既然前世他能让雍雍倾心,这一世同样也能。 人年轻的时候眼光不好是可以理解的。 坏了,他不该一时冲动签下放妻书。 萧兰成心有悔意,他费力起身,却浑身乏力,砰的一声跌下床来。 他十分尴尬,窘迫不已,又小心翼翼地看向另一边的从容身影。 谈玉姈终于如他所愿来到他身旁,将他扶起。 萧兰成试探着开口:“方才是我一时糊涂,那放妻书就作罢吧。” 谈玉姈一怔,“你想反悔?” “是我思虑不周。”萧兰成眸光润泽,巴巴地看着她。 谈玉姈心中涌现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前世那个被废之后冷漠寡言的萧兰成仿佛是她的幻觉。 人在生病的时候,确实会脆弱敏感一些。 谈玉姈意志坚定不容动摇,面对病患也柔和了声音,“你别怕,待我将嫁妆折成银钱,衣食用具还有药我都会帮你备齐。” 想到前世途中遇到的刺杀,她加重语气,承诺道:“我定会寻一武艺高强之人,暗中保护你,保你无虞。” 萧兰成心中一软,雍雍还是这么体贴入微,那个男人,最好别出现在他面前! 看见萧兰成失落垂眸,谈玉姈也有几分不忍,“你我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但是好歹夫妻一场,我不会置你于不顾的。” 萧兰成骤然抬头,眼神亮晶晶的。 “等你到了臾郡,我会定期派人送一些衣食寄给你,我一直派人寻访名医,如今已有线索,你的病会有根治之法的。”谈玉姈诚挚地鼓励道。 前世她四处寻医,费了不少时间精力,辗转打听,终是寻到了一位避世的神医。 原来这位有起死回生之名的大夫,家中突逢变故,亲人俱亡,一时心神骤变,看破红尘,在一深山僻静小庙落发为僧,并发誓再也不医病治人。 谈玉姈一片赤诚,终是求得神医为萧兰成医治。 算算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