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外,也没见到有供销社、有单位呀。” 见自己的话有人接茬。 那位中年男人顿时来了精神。 只听他提高音量道:“这个屠宰场啊,说起来可不一样!里面不杀鸡来...它也不宰羊。这里专门用一会儿软、一会儿硬的刀子,捅的我们哭爹又喊娘!” 那位少妇闻言,也不知道她心里,此时联想到了什么... 只是脸上一红,没敢再细问。 “闭嘴!” 售票员一声厉喝,打断了那位正在卖弄他的见识、和口才的中年男人:“这位同志,你信不信,我把你扭送到我们汽车站的保卫科去? 造谣生事、诽谤中伤公家单位。 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昂! 这是在破坏我们社会安定团结,这种大好局面的事情! 这是破坏我们长途汽车运输服务社、这个省级优秀单位名誉的事情! 说说,你是哪个单位的啊?要不要我,去向你们的领导反映反映?” 营业员一通王八拳,加马氏形意八卦太极拳,几顶高帽子连带大帽子扣下去。 顿时把那位正说的津津有味、唾沫横飞的中年人,吓得赶紧闭了嘴! 犹如一只炸了毛的小公鸡,好不容易把气氛也酝酿好了、姿势也摆正了。 结果却突然被人一棍子,狠狠地敲在它的鸡.屁.股屁股上... 这下子,就有点难堪了。 实在是让人没法继续装比。 售票员看见自己,已经把对方的气势给压制住之后,也不愿意将余勇追败寇。 毕竟, 刚才,准备给大伙儿当旅途导师的、那个中年男人,人家也是穿着四个兜的干部服。 左胸的上衣口袋里面,还别着一只贼亮贼亮的钢笔。 看那家伙脸上的气质,和他身上的衣着打扮。 这也应该是一个,吃着公家粮的家伙。 售票员刚才,也只是色厉内茬、虚言恐吓一番而已。 这种玩意儿。 分出了高下就行,一定要懂得见好就收。 真要是闹大了的话。 估计,班车上的这个售货员,还未必斗得过那个中年男人。 售票员不再理会那位中年男人。 只是扭头,朝着坐在车里的乘客们,高声嚷嚷道,“下车了,下车咯,大家下车上厕所、吃点饭。休息休息,咱们再走。” 司机停好车,然后从驾驶室打开门,率先跳了下去。 紧接着售票员便背着挎包、拿票据架子,开始驱赶车厢里的乘客。 也有的乘客,人家并不愿意下车。 而是坐在座位上,对售票员说道:“我自己带着有鸡蛋,也不想上厕所,我就在车里坐坐,行吗?” 对这种情况,售票员见得太多太多了,简直是麻木的不要不要的。 只听她凶巴巴呵斥道:“不行!这车里面,还放着大伙儿的行李。到时候谁家丢了一件外套,谁又丢了一个水杯。 那咋说得清楚?下车,下车,统统下车!” 罗旋摇醒陈晓端,然后扶着她慢慢的往外走。 “怎么?你这是想去吃点饭吗? 陈晓端慵懒的扶着自己的额头,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我倒是不觉得饿,如果要吃饭的话,你就自己吃吧,不用管我。” 罗旋微微点头:“恐怕吃和不吃这事儿,由不得我们。” 陈晓端闻言,诧异地抬头望着罗旋,满脸都写着不可思议四个字,“这是什么意思?” 罗旋望着车窗外、那两道正在缓缓关闭的大铁门,心中暗自苦笑一声。 这是要关门打狗的架势啊! 眼前这一幕幕场景,自己简直是太熟悉不过了... 这个院落,是几个县里的长途运输服务社,联合起来搞的一个落脚点。 其本意, 是给长途出行的旅客,和司机、售票员他们,提供一个安全、快捷的用餐、临时休息的服务点。 经,自然是本好经。 “啪嗒——” 全车乘客,刚刚被售票员从车厢里驱赶出来。 司机便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把将车门给挂上铁锁。 然后,拿着他那个已经盘出了浆的搪瓷水缸,便径直走进了服务点的大厅之中。 只见他顺手在柜台上,拿了两包烟。 接着,司机一头扎进大厅后面的一个小包厢里,便再也不露面了... “吃饭了,吃饭了!” 一名头戴军绿色帽子、身上穿着四个兜的胖子,此时正站在大厅门口。 只见他对着刚刚下车的乘客,高声吆喝道:“同志们呐!快来,你们坐车也辛苦了。 快快进到屋里来,歇歇气、喝口水,缓解一下长途坐车的疲劳。 要洗手的,就在这大厅旁边,有一排水槽。 要上厕所的同志,去院子右边,那里有一排厕所。” 胖子高声嚷嚷道:“先给大伙儿说一说啊,你们上厕所的时候,一定要分清楚男女! 可别钻错了啊,要不然的话,那可就是生活作风问题了啊,性质是很严重滴...” 说完。 这个胖子,也不管满脸疲惫的乘客们,到底是什么反应? 他自个儿,倒是被自己的幽默给打动了,忍不住就站在那里,哈哈大笑起来! 当下,也有乘客跟着他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