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窦建德照本宣科的、念着李会计递给他的发言稿,“为了犒劳一下,全体社员们的辛勤付出。 所以我们生产队决定,在自家的饭店里,让大家过一个欢乐祥和的、充满油腻腻的大年!” 念到这里, 窦建德还愣了一下:前面的稿子那些词儿,都很熟。 和公社里的干部发言,是一样一样的味道... 可最后这句,咋听着这么别扭呢? 什么叫“油腻腻”的年?? 窦建德对此感到很疑惑,但台下的社员们,却哄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咱们能吃到八大碗,里面有酥鸡、有肉丸子、有肥汪汪的条子肉...嘶熘,可不是充满了油腻腻嘛。” “哎呀,今年这年...你看看桌子上那些菜,天哒哒呀!嘶熘....油腻腻的,爱死个人了!” “我这一辈子,只听老辈儿们说过。咱们这边最好的宴席,就是吃八大碗...可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见过,什么是真正的八大碗哩!” 自打进入新时期之后,上面提倡婚丧嫁娶,一切从简。 而且因为刚刚进入新时期的时候,需要支援隔壁曹县。 到后来大伙儿分到了土地,使得社会生产力,得到了极大的释放。 到了那个时期,有一些家里面壮劳力多、又会计划着过日子的人家。 他们其实是有那个实力,去举办八大碗席面的。 但只可惜,当时大家伙儿家底都还不厚,再加上上面又在提倡勤俭节约。 所以也没人,敢去搞得那么奢华。 而到了后来, 农村开始实行“农业初级合作社”,到了这个时候,人们已经没有那个条件,去置办豪华的宴席了。 所以一般来说, 只要年龄低于30来岁的人,他们见都没见过,大家伙儿津津乐道的那个什么“八大碗”... 那就更别说,有幸去吃到一回了。 饭店宽阔的大堂里面,热气腾腾的宴席已经预备好了:两大碗红烧肥膘肉。 这道菜,有点类似于南方的扣肉。 有一碗红烧猪肉,炖排骨、炖羊肉,炖猪排骨,红烧丸子,酥鸡肉。 整整八大碗,香喷喷的硬菜刚刚摆上桌。 整个饭店里顿时响起,一片片嘶熘...嘶熘...的咽口水口水声。 老李头咽下口水,问旁边的李建平:“二哥,你攒了几天肚子?” 李建平有气无力的,伸出3根手指头比划了一下。 老李惊呼一声:“3天?哒哒呀,难怪饿的你走路都没力气。” “看样子,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去。” 李建平饿的,都快低血糖了。 不仅饿的他四肢无力,连两眼都有点发直,“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老李头,你不会比我攒肚子的时间短...” 老李嘿嘿一笑:“额也没攒几天...嘿嘿,也就才4天而已。” 塞北的人去吃席的之前,他们会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攒肚子。 也就是在吃席之前,大家伙儿在家里就不怎么吃饭。尤其是老李头,他攒肚子特别的厉害! 居然可以连续好几天,老李头只靠着喝点水、或者是偶尔啃上一个杂面馍馍,稍微填填肚子。 就靠着这么一点点东西,他就能硬扛好几天... 等到窦建德发讲完话,请大家伙儿坐下。 随后一声令下,“开席吧!” 大堂之中, 众人顿时如同勐虎下山,又似那蛟龙出海,个个化身为饿狼,人人变成饕餮。 快子与调羹上下翻飞、馍馍和米饭齐齐落肚... 好在塞北很是注重礼仪,大家伙儿可以狼吞虎咽,但却没有人在桌子上争抢。 好在没有那种拿着陶罐过来,一把就将菜倒进自家坛子里、打包带走的家伙。 生产队里的社员们,各自呼朋唤友的、组建成一桌一桌就餐。 而罗旋、张晓丽,彭勇还有2位来自于巴蜀的厨师,以及本地的2位厨师。 加上汪春花、窦建德,还有李会计,一共10个人,则另坐一桌。 这一桌子上的菜,和社员们的菜品不一样。 因为那两位厨师,是来自于巴蜀的人,他们吃不惯本地的八大碗。 因此这两位厨师,便按照巴蜀过年那边的习俗,做了个九大碗! 比人家的八大碗,还足足要多出一碗:软炸蒸肉,清蒸排骨,粉蒸牛肉。 蒸整鸡,蒸整鸭、蒸肘子。 豆瓣膀,还有甜烧白、和咸烧白。 生产队的社员们吃的八大碗,而生产队的干部们,则是吃的九大碗。 原本,大家伙儿都很反感搞特殊化。但十里铺生产队的社员们,对罗旋他们另开一桌席面,却毫无怨言: 那一桌宴席, 是人家罗旋自己掏钱置办的。而且掏钱的时候,是在饭店里、当着大家伙儿的面。 罗旋把30块钱,当众交给李会计,让他做到饭店的公帐里面去。 而罗旋之所以这样做, 一来呢,是好让远离故土的那两位巴蜀厨师,能够在塞北好好过个年。 二来呢, 也好让本地那两位厨师,也见识一下真正的巴蜀宴席菜品,以便让他们互相交流一下厨艺、拓展他们的视野,拓宽一些他们的见识。 其实单独摆这么一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 因为十里铺生产队的知青点,已经修建好了。3孔崭新的土窑,一字排开的,坐落在村外的一处山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