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怕他们个求!”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这些破事,李会计不由怒从心生,“现在老子算是活明白了:谁能让老子当厂长,老子就对谁好哪怕替他当孙子也成。 至于生产队里的那些家伙,他们高看我一眼、还是看扁了我,又有甚关系? 他们的态度,能让老子进入煤炭管理所,还是进锦泰氯碱厂去工作、让我去当一个有编制的管理干部? 屁! 他们啥求也决定不了。 这可不是我吹牛,而是老子在生产队里当了这么多年孙子,给悟出来的!” 李会计自顾自喝下一缸酒,随后满是恼怒的嘶吼道,“就拿这些年,老子在生产队干工作这么久来说吧,不说津津业业,勤勤恳恳,克己奉公。 反正经老子过手的账目,那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路过玉米地,老子就是肩膀痒了都不敢抓一下,生怕别人说我私自偷掰集体的玉米棒子。 经过卖钱,老子从来不会弯下腰去挽裤腿,就怕群众们说过我掐生产队的麦穗” “就这老子干了这么多年,一直当个灰孙子一样的。 他们念过我的好?” “以前老子和那个老族长,一起走在生产队的路上,那些没良心的东西,见了面都是李叔好!李叔吃了没 你以为他们是在问我? 啊呸,他们这是在讨好那个族长!摸着良心问问,那个老不死的贪污了集体多少东西? 而老子从来不拿公家的一针一线,从来不贪一分一毫这些昧着良心的家伙,可曾看见过老子的付出,可曾对老子表达过一点点的尊重?” 李会计越说越来气。 这个人呐,压抑多年的委屈,一旦爆发出来之后,就再也压制不住了。 以前十里铺生产队,有老族长在那里压着。 李会计活的憋屈啊! 无论是于公来说,人家是保管着粮食的仓库保管员。 谁要是和老族长搞好了关系,不说能让他家吃饱吧,至少饿不死。 从私来讲,谁家娶婆娘、以后孩子要入族谱,甚至是两家人产生了矛盾,这些大事小情,哪一样不归老族长管? 所以无论李会计他再怎么努力、再怎么谨小慎微,把姿态摆的无论有多低。 十里铺生产队的社员们,肯定是畏惧老族长。 由畏生敬,所以整个生产队几百号社员,不管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他们在老族长面前都会表现的低眉顺眼,恭恭敬敬的。 而李会计的存在感,就不强了。 这没办法, 人都是很物质、很现实的。只要讨好了老族长,李会计这里无所谓的。 只要老组长开了口,任何命令,他李会计敢不听? 天可怜见呐。 整个十里铺生产队的形势和权力结构,开始发生改变的契机,是外乡人罗旋来插队之后。 这个家伙要手段有手段,要头脑有头脑,要谋略有谋略。 经过罗旋的仔细观察、精心策划,采用了不露深色的慢慢收集证据、同时对十里铺生产队的一帮子管理干部们,进行分而化之、各个击破的策略。 最终一举将掌控了十里铺生产队好几十年的李氏老族长,给搞得像条丧家之犬。 至今老族长有家不敢回。 他是真不敢回来呀,这不仅仅是他自个儿容易吃花生米的事情。 更重要的还牵涉到他的妻儿老小,尤其是老族长家里,那三个孩子的前程。 人家插队知青罗旋做事,也是很有分寸,很有人情味的:老族长自动远走他乡。 而他以前所造成的大窟窿,现在罗旋已经悄无声息的,将它贴补不上了,终究把事情给捂在生产队范围之内,而没有往上捅。 不仅如此。 老族长家里面的妻儿老小,不仅没有受到打击报复,反而还得到了一些额外的照顾。 这主要是因为罗旋考虑到,老族长弃家而逃之后,他家里的顶梁柱塌了。 所以在化妆品厂招工、饭店分红的这些事情上,生产队现在对于老族长家,是有一些额外的照顾的。 那家伙畏罪潜逃,但是户口还在十里铺生产队保留着。 所以每到分红的时候,老族长家照样一个不漏的,都给他家分了一份红利过去 而且生产队还保证:只要老组长家娶了儿媳妇,不管娶进门那个姑娘是什么样的能力,保证会把她安排进化妆品厂里面上班。 不仅仅如此,罗旋还答应过老族长的爱人:哪怕以后她们家的女子,嫁到别的生产队去了,户口已经迁移走了。 那也没关系,化妆品厂里、,饭店里面,随便她挑! 工作名额,会一直给她家的女儿保留着 不得不说,无论做罗旋做事手段有多么的强硬、有多么的毒辣,但是人家对事不对人。 绝不会搞赶尽杀绝那一套。 一提起罗旋对待老族长家人这件事,生产队里不管是敬重罗旋的社员、还是暗中恨罗旋的社员。 他们在这件事情上,大家都得朝罗旋竖起一根大拇指,都得由衷的夸赞一句:这后生做事,厚道! 通过罗旋身上的所作所为。 李会计感悟出来一个道理:身为生产队的基层管理干部,要想做到一碗水完全端平,那是永远不可能的。 只因为生产队里的社员,他们眼窝子浅,看到的东西只有眼前三尺远。 这就造成了他们的诉求各有不同。 就举个很简单的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