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德林带着人去十里铺生产队,遭到了同仇敌忾、团结一致的全体生产队社员们的爆锤。 于是一帮子人,又灰熘熘的往回撤。 没成想,在半道上却遇到了骑着自行车、急急忙忙跑过来找他们的李会计。 这个时期,本来骑自行车的人就不多。就使得一帮子人,老远都能看见他。 现在的李会计中午喝了不少酒,受了不小的刺激,后来被冷风一吹,这酒劲就上来了。 所以他骑着个自行车在马路上,那是铃铛压的“叮当”作响、嘴里还不断的喊着,“让让,嘿!我说你让让啊,没看见老子骑着自行车过来了嘛。” 酒劲上涌,再加上这一阵子李会计胆子也大起来了,直把一辆崭新的二八大杠自行车骑的七扭八拐、嚣张无比。 正蔫头耷脑、灰熘熘,准备撤回县城的郭德林的的队伍当中,有人就看不惯了:他奶奶的! 在这脂米县地界上,竟然还有比老子还更嚣张的人??! “老大,前面歪歪扭扭骑着个自行车,那家伙是谁呀?” 一个小喽啰凑近郭海林低声道,“老大,现在兄弟们的战斗激情,已经彻底被搞得没了。 要不咱们上去锤那家伙一顿,好让弟兄们出出这口闷气?” 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郭德林,他自然知道,士气可鼓不可泄这个道理。 见前面的马路上,骑着自行车那个家伙确实嚣张的厉害,郭德林手一挥,“上!叫兄弟们给老子狠狠的锤他一顿!” 这帮子家伙,刚才在十里铺生产队吃了亏,心里面这里有一股怨气无处发泄。 这下好了! 有个拽的二五万似的倒霉货送上门来,那就让他求锤得锤呗。 “哗啦啦——”一帮子人拥了上去,围着李会计,扯自行车龙头的扯自行车龙头,拽住后座的,拽住后座。 还有几个运动员,直接揪住李会计的肩膀,就把他往地上按。 “哎,哎哎,我说哥几个,你们想咋解啊?”昏头昏脑的李会计,骤然受到袭击。 顿时酒醒了一半,“我说你们认不认得我呀?居然敢在这十里铺生产队的地盘上撒野,我擦...” 没等到李会计说完,本来在县城里都嚣张惯了的这帮子运动员,哪肯听他多说! 个个轮起砂锅大的拳头,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顿胖揍! “住手!赶紧给你哒哒住手!” 还是随后赶来的郭德林,听到声音有点不对劲,连忙招呼手下,赶紧住手,“别打,别打,都是老子的熟人...哟,李会计,你这是咋了?” 郭泽林弯下腰,饶有趣味地看着满头青包的李会计,“额说李会计啊,现在还不到唱大戏的时候嘛,你咋解倒是先把狮子头,给戴上了?” “嘶...哎幼。” 李会计捂着脑袋站了起来,“嘶...你这一帮子人,下手也未免太狠了吧?咋解不问个青红皂白,就打到我头上来了?” 郭德林嘿嘿一笑,这不是认错了吗?咱兄手下的兄弟们,又不认识大名鼎鼎的李会计您老人家。 那个谁,赵三儿,你过来跟人家李会计道个歉,麻的,你咋打到李会计头上来了?” 为了表示自己确实不知情,郭德林还不惜踢了自己的心腹爱将一脚,“欢欢的,赶紧向人家李会计认个错...你打谁,也不能打咱们的衣食父母不是?” “嘿嘿,李会计,您老人家多多原谅,额有眼不识泰山,真的还没认出来是您老人家。” 赵三朝着李会计不停的鞠躬。 这家伙脸皮厚的,不要说让他道歉了,如果中午能够讹上李会计,让他请大家伙儿去撮一顿的话。 现在就让赵三自扇几十个耳光,那都没啥问题。 “李会计,你这是体恤到兄弟们出来,替你忙活了一上午,专程过来犒劳兄弟们的吧?” 郭德林伸手扶起李会计,很是贴心的替他拍打着身上的黄土,“你的好意咱兄弟...领了!” 但在钱财这方面,他有一种天生的敏锐。 闻言李会计一愣,“甚犒劳?” 李会计不傻,这个郭德林也不憨,“甚也行!别看我们这帮子兄弟成天打死打活、出生入死的。 实际上他们都是一帮子受苦人,有的吃都不错了,不挑不挑,你随便安排,有甚吃甚。” 赵三指指不远处的十里铺饭店,“就像这种大车店就行!咱怎么节约怎么来,是不?” 跟在后面的一帮子小喽喽顿时起哄,“大车店就大车店吧,咱兄弟们凑合一顿,也没啥。” “是啊,凑合着吃点儿,来两盘大盘鸡呀什么的,大烩菜也行,炖羊肉就算了,那东西...太费劲。” “就是就是,随便吃点。不过那个光瓶的[闯府宴]酒,还是可以来上几瓶的。” “喝闯府宴啊?度数会不会太低了点?要不,来上几瓶老榆林吧。” “老榆林...也行,反正是吃顿便饭,咱也不挑,对吧?先来上个两箱子,不够再说..”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的,李会计真的是插不上嘴。 对于这种场面,虽说脑子里面还有点晕乎的李会计,他又怎么会不清楚:这帮子家伙,今天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吃自己一顿呢? 与其推三阻四,最后还是得挨这一刀,那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就认了! 于是李会计一咬牙,“成,今天我就豁出去了,哪怕家里三个月不沾油荤,也得让兄弟们好好的吃上一顿! 只要大家伙儿不把我老李当外人,在繁忙之余能够顺手帮我老你一把,这顿饭又有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