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邱黎说，“刚毕业。”
“哦。”冯嘉期点头，“我爸之前跟我说有一个心仪的结婚对象，在追。”
邱黎木讷地点头，听见他轻笑起来：“我当时还问他多大岁数，一把年纪了别搞什么黄昏恋。他说女方的年纪比他小一点。”
邱黎：“……”
说难言之隐也谈不上，毕竟也算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只是个中缘由她懒得跟冯嘉期掰扯。
换作是十六七岁的时候，她大概会梗着脖子和他吵，解释一堆这那，把该说的都讲清楚，吵得面红耳赤也要较量出三分。但现在这么多年过去，说一句物是人非毫不为过，心态也早就变了。成年人的世界多不会大吵大闹，一句“算了”就可以涵盖过所有。
冯嘉期说完，抬了抬眼皮，慢吞吞地开口：“没想到是你啊。”
“是我。”邱黎掀起眼帘看他，“怎么呢？”
“没怎么，挺好。”冯嘉期拉开椅子坐下，也不看她，“那祝你成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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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栋回来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多，雨已经停了。邱黎在客厅里端坐，刷着手机，抬眼问了一句：“外面还下雨吗？”
“还在下。”冯栋在门口道。
张姨听见人回来，端了一杯热茶过去。
邱黎其实一直在留意外面的雨声，从八点多开始就没怎么听到了。齐城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但冯栋说还在下，那就是在下，随即“哦”了一声，提出自己的诉求：“我要回去了，冯总。”
“不急。”冯栋放下茶杯，慢悠悠道，“晚上开车不安全，你今晚留宿在这儿，我让张姨给你安排客房好吗？”
邱黎思忖几秒，随后挂出一个笑来：“真的不用了，冯总。太麻烦了。”
“嗐。”冯栋笑了起来，“我们家那么大，住一个你还是可以的。不麻烦，收拾一下的事儿。”
“我明天还要上班。”邱黎柳眉蹙起，“新学期开学，院里事情比较多，明早要开会，说是我的职位也有调动，得早点过去。这里离学校太远了，住这儿真的不太方便。不好意思冯总。”
冯栋顿了顿，道：“这个没事，明早我叫司机送你，刚好还可以一起吃个早饭。”
“对了。”他放下茶杯，低声问道，“我儿子没为难你吧？”
邱黎意识到他说的是冯嘉期。
能为难什么？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于是摇头，笑了笑：“没有。”
冯栋显然是很满意这个结果，欣慰地笑了起来：“那看来你们以后和平共处的希望很大啊，我还以为他不会接受我另娶呢。”
冯嘉期房间的门在此时倏地拉开。
关门声很响，“砰”地一声，打断了冯栋的话头。他抬起头，朝着楼上喊：“又怎么你了？脾气这么大。”
冯嘉期端着牛奶出来，边下楼边睨他，语气淡淡：“这不是外面刮风么，那风把门带上了。”
冯栋语塞：“……”
又叮嘱：“齐城昼夜温差大，你今天睡觉的时候关好门窗，别着凉。”
“知道了。”冯嘉期语气不耐烦。
邱黎见他下楼，人从自己面前掠过。他穿戴整齐，顺手拿了门口衣架上挂着的黑色棒球帽，压在头顶。冯栋询问：“大半夜你干嘛去？”
冯嘉期回头，面容平静：“你管九点多叫大半夜？”
后又从衣架上拿了外套下来，往自己身上披：“出去买点饮料。车钥匙呢？”
“在你吴叔那。”冯栋叹了一声，好像是对自己这儿子及其无奈，“你去哪买？”
冯嘉期：“滨海街那边的便利店。”
冯栋蹙眉：“就几步路还要开车？”
“懒得走。”
“……”
冯栋对自己这儿子相当无语，遂挥挥手，随他去：“大晚上的，又下雨。你开车慢点。”
“行。”冯嘉期阖了阖眼，应下了。
邱黎见他将卫衣帽子从外套里翻出来整理，拉了拉衣角，要出门的模样，心里在祈祷冯嘉期快些回来。
虽说面对他时尴尬到不知所措，可比起跟冯栋独处，还是前者对自己好一些。
然后她听见冯嘉期缓声开口：“她住这儿的话，晚上不去买些生活用品吗？”
邱黎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自己，毕竟他的眼神从来都没有落在她身上过。冯栋也被问懵了：“啊？”
“她啊。”冯嘉期余光一瞥，也不正眼瞧她，“你刚才不是说今晚要让她在我们家住。”
冯栋意识到他在说自己身边的邱黎，遂道：“你走你的，家里有些东西都有，缺的我叫张阿姨去买。”
“那干嘛不一起买了，省得张阿姨出去跑一趟。”冯嘉期抬眼，淡淡道，“再说了，女生贴身用的衣物什么的，还是自己去买合适吧。”
冯栋若有所思地点头：“那倒也是。”
随即转头看向邱黎，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你跟他去一趟？”
“我——”
邱黎看了看他，又望了冯嘉期一眼。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