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驶向城郊，CD里放着轻音乐，声音开得很小。邱黎在手机上处理公务，冯栋见状，叮嘱她少看一会，不然看久了会头疼。邱黎抿唇一笑，轻描淡写地开口：“没事的。”
冯栋于是不再说她。
年龄差虽然摆在这，但他毕竟是属意她做太太，不能将其当女儿讲。邱黎身上有一种干净又倔强的气质，这一点跟年轻时候的他很像。
也许是对上一段婚姻有些阴影，这些年，他一直都不太喜欢过于强势冷漠的女性。年轻的时候他喜欢上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放下自尊做了倒插门女婿，到后来发现钱权果然是个陷阱，一旦卷入就万劫不复。
被掌控的滋味不好受，这点冯栋早就知道。离婚之后，他在女方那里分到一笔钱，就拿着这笔钱跌跌撞撞地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些年，投资失败，市场萧条，同行竞争，哪一个都经历过，才有了今天的嘉晟。直到现在他才发觉，自己有钱，有了地位，也走上了上位者的路，什么都要在自己的手里捏着，否则会没有安全感。
女人也是。
对于几次三番将半瘫痪的邱荷搬出来以让她听话，他很满意。在他看来这不是掌控她的手段，而是一种纽带。
——一种维系不对等关系，不让任何一方感到失重的纽带。
疗养院建在山上，风景很好。邱黎手头的工作暂时处理完了，托着腮看着窗外的风景。两排高大的绿树掠过眼帘，在行驶的过程之中渐渐向后倒退。冯栋在旁问：“绿化做得还不错吧。”
“嗯。”她回。
司机技术很好，车开得又稳又快，没一会就到了疗养院的停车场。邱黎摇下车窗望了望，有两名护工缓缓向车身走过来，应该是过来接他们的。冯嘉期已经先行下车，冯栋随后。邱黎见冯栋绕到自己这边来，开了车门。
她颔首低眸，一副听话顺从的模样。冯栋在她钻出车身的时候搀了她一把，手覆上她纤细的小臂。邱黎站直身体，从他的掌心中抽回手，微一点头作谢。她似乎感到冯嘉期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再不经意抬头看向他所在的位置时，他已经背过了身，站在车前等候他们。
两名护工这个时候也走过来，客气地冲冯栋笑：“冯总，好久没来了。”
“这段时间不是忙吗。”冯栋弯了弯嘴角，面容看上去和善，“好不容易抽了个周六日，过来带朋友看看疗养院的熟人，顺便也散散心。”
邱黎在他身后不作声，护工的目光扫向她时，她就颔首点头，客气又温婉。
那护工只看她一眼，就立马对号入座了她是什么人，随后抿唇一笑，礼貌地道：“您是看您妹妹的吧？”
邱黎一怔，后知后觉地想起，其实她的面孔在疗养院算不上生，见过冯栋的护工，大多也见过她。
她点点头，说：“是啊，昨天张医生刚打过电话，说有空要多陪陪她来着。”
护工望了望冯栋，似乎是在询问他的意见。明眼人好像都看得出他们此行是冯栋做主。
见他不说话，一副默许的样子，两名护工也了然于心，随即温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冯总，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