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署,便是绕道而行,也不过晚几天功夫。
迟沂觉得在理,卷上地图匆忙展开布置,要将沿海的各个关卡全部设下埋伏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干脆就往这三处去信,安排人手提前盯梢。
……
映棠已经迷迷糊糊睡了好久,依稀记得马车中途走走停停,过了数道关卡,迷药虽被她吐了不少,不过药效十足,映棠线下浑身无力,更不敢轻易睁开眼。
她靠在马车上,马车每颠簸一下,她的头便要磕碰一下,映棠只当是提神,掐着大腿让自己保持清醒。
入夜时分,马车进了应天府,云昭让镖师将马车驾去年丰巷,说是有一处私宅,要在那边歇息一晚。
他应当不会南下了,至少不会离京城太远,既能避开搜查,又能掌握各处情报,映棠犹豫了一会儿,仍旧选择继续装睡,且看他如何打算。
没想到云昭一声不响,突然在她肩上拍了拍,映棠吓得头皮发麻,好在是忍住了,云昭轻声唤她,见她实在没有动静,于是抬手将她拦腰抱起,进到宅子里去。
人没有意识的时候,身体会显得格外放松,映棠两手自然垂下,唯恐发髻里的簪子滑落,特意借云昭抱她下车的劲儿,将头偏过去。
“夫人有些累了,我送她回房歇息,几位镖师且随我入院,到客房住下。”
映棠被他安置到房里,听见云昭在一侧挪了什么东西过来,接着便有浓烈的香味袭来,等他出去招待镖师后,映棠悄然睁眼。
强行阖目,这时候一睁眼便是满眼水雾,屋内点了一盏烛火,昏惑朦胧,有一种说不出的寂静,映棠望着那被拉长了的影子,察觉云昭挪来的那盏香炉,特意加了沉香。
这宅子有些日子没人住,各处落着薄灰,映棠小心留意着,不让自己留下痕迹,到门缝边上望了眼,马车上的东西都被卸了下来,云昭检查好箱子上的锁,便去了东面一间房里,映棠注意到他从内扣锁,猜他有要事处理,发觉两侧的窗户都被盯死了,于是小心翼翼地回到床上。
一夜风平浪静。
映棠借着沉香安稳入睡,隔日是被院中响动惊醒。
云昭在外同镖师们赔礼道:“对不住各位,实在是夫人病重不能远行,可我早已去信我那亲长,又不忍驳了长辈颜面,便就请诸位替我将这薄礼送去。”
“哪里哪里,”镖头言他客气,又严明是拿钱办事,让云昭不必挂怀。
云昭递上一封书信,托他们一并带去,几人启程离开,映棠瞥见院子里留了两个箱子,于是长吐一口气,推门而出。
她揉着额头,佯装困惑道:“这里是……何处?”
云昭但笑不语,抬步到屋檐下,他先是到房中检查一番,继而说道:“一处私宅罢了,楚姑娘稍安勿躁,待事成自会允诺。”
映棠记挂着那两个箱子,便也回以一笑,“我自是不急,可事关楚家前程,却有一惑不得解,”便提到那群离开的镖师,问道:“如此大费周章,只是为了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