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为烦躁的到门前抬动门栓拉开一道缝,眯眼向外打探,瞅见了一男一女,两人衣着极为朴素,看着也不像是什么程家的亲戚,忙抬手轰了轰,悄声骂了两句便要关门。
他抬手拉了两下,竟然没有拉动,低头往下看,见门被一只手掰住,下方还卡了一只脚,难为这么窄的一道缝,这人也敢大着胆子伸手,就不怕将他那手给夹断,门房不耐烦的说道:“打哪来的回哪去,你可瞧清楚,别是夜里走错了门,这里是程府,要是有什么歪心思的,也趁早收回去,速速将手放开。”
男人没有回答,反而手上更用劲儿了些,门房拉不住,被他拽开了半扇门。
一旁的女子带着帷帽,看不清面容,门房心里怪道,这黑灯瞎火的还戴着帷帽出来,当心是赶着了鬼,来找人索命的,想到这里门房一个哆嗦,这可真是怪事。
“要钱的上别家去,可别往我这处来,我这月例还没放呢!你你你……你们往对面那户去,侍郎府上可比程府富贵的多。”
这门房当真是被吓到了,埋怨自己睡迷糊了没多想,大半夜听到敲门声就过来开门,迎头撞上这么一对奇怪的男女。
一番乔装打扮,又趁着夜色过来,实在不难叫人怀疑,他们本意并不在此,何况这里还是程家,今日所来是有要事商议,却不想叫人宣扬了出去。
映棠赶忙抬手按在陆鹤手臂上,示意他不要吓着人家,俯身凑近门房,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道:“劳烦去通报你家三姑娘一声,就说有人来赴约,”她往门房手中塞了一袋银子,“冒昧前来打扰,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门房没敢接,缩了缩身子避开映棠,那钱袋直直的掉在地上,接着他跨出门半步扒开陆鹤的手,将门拉回,大门在两人面前“砰”的一声关上。
“唉你!”陆鹤上前拉住门环,预备趁他还未拴上时,凭蛮力将门拽开。
两人一里一外相互僵持着,门房咬紧牙关在里头吼道:“哪有大半夜登门的道理,赶紧离开,不然我就喊人过来报官。”
映棠扶着发昏的头,在门外苦口婆心的劝道:“我同你家三姑娘有约,你自去替我报一声,便知晓我所言非虚,陆鹤!将手松开,”她喊了两句,嗓子泛起一阵干涩,忍不住咳嗽起来。
陆鹤松手来扶她,映棠摆了摆手,本就是怕被人察觉才赶着夜里过来,再这么同人闹下去,这左邻右舍的人怕都要醒过来,谁知会不会吵醒那些暗处里的眼线。
猛然间安静下来,映棠听见门房栓门的声音,又从脚步声中判断,院子里有人过来了,她松了口气,知道是程若姀算个时辰派人来迎她了。
果不其然,内里传来一道温柔细腻的女声。
“今叔,将门打开,莫要怠慢了贵客。”
这扇费力合上的大门转瞬便又打开,映棠捂着嘴屏住呼吸,将喉间的痒意强行压下,再抬眼,缓缓打开的门对面,窈然立着程若姀单薄的身影。
她提着一盏莹黄的灯笼,伸手招了招,“左等右等也等不来你,就想着到门前来等一等,外头冷,快随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