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有六位,按照掌柜的说法,是最适宜留下来的人选,不过映棠听罢却并未点头,无意间撇过柜台前低头擦拭的瘦弱伙计,象征性地勾了勾唇角,“茶楼的工钱不低,倒也不养闲人,三楼雅间正缺几个勤快的时常打扫,这几日来的多是些大官,有些脾气,怠慢不起,我看就在这几人中挑两个,你去问问他们,若是愿意就提到三楼。”
掌柜说:“我这便去安排。”
他迅速挑了两人带过来,映棠眼皮也未抬便挥手示意人上去,说是先做做,试试能耐。
这两人看起来格外老实,束手束脚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掌柜推他们上楼,一边走一边讲了些雅间伺候和扫洒的规矩。
邵兰亭不知从何处摸了块糕点钻出来,在柜台下探头道:“楚姐姐,师傅问他们何时能过来。”
映棠揉了揉他的头道:“雅间给你们定了今晚,不过是在二楼,备了一晚的茶点,”她望着掌柜的背影,暗指了指雅间的位置,“让他们现在就过来吧,我让陆鹤买些清酒和下酒菜送上去。”
“得嘞!”
邵兰亭一拐脖子从她爪下逃脱,勾腰藏到柜台下,映棠看他蹲在地上踮脚猫进后厨,跟上前掀开帘子,后厨侧门闪过一道残影。
张大厨忽觉背后窜过一阵风,端着一盆水转身,懵了会儿,又才看到映棠,赶忙放下盆子拱手。
映棠摆摆手,“挑些顺手的糕点,多做一些备下,今日客人定的有些多。”
吩咐完厨房,映棠料想时辰差不多了,低声与陆鹤叮嘱了几句,便叫上遇秋先回了楚宅。
迟沂带着人换上常服进了茶楼,在二楼雅间待至茶楼关门,黄英点了三人随自己离开,由陆鹤安排着送了绒毯进去,熄了灯关紧门窗,再与掌柜一同出门。
此时茶楼里只留了守楼的伙计住进后院库房,看似寂静无声,只是二楼的雅间内偶尔还传出几声响动。
黑暗中,迟沂拿酒塞砸向对侧仰头灌酒取暖的严秀,悄声喊他收敛一二,严秀叹了声气,把绒毯绕到脖子上捂紧,一旁搁置的糕点放的又冰又硬,每当犯困的时候就咬上一口,几人都冻得有些难受,好在还有几口酒能暖暖身子,只是不得多饮。
丑时的更声从外头传来,迟沂歪了歪脖子,丢了块茶糕进嘴,一边嚼一边灌了口酒,捶捶发麻的小腿,百无聊赖之际,楼下忽而传来一道开门的吱呀声。
他像夜猫一样迅速扭头,贴着门板仔细辨别,声音是从后院的方向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犹豫而缓慢的脚步声,迟沂悄然起身,所有人也随他一道屏住呼吸。
那脚步从一楼缓缓向上,夜中一片漆黑,对方未举烛火却能准确判断位置,有节奏地踩过楼梯,直奔三楼而去。
迟沂紧抓着节奏,在对方打开三楼那扇门的同时将面前的门推开,等人进了账房,再招手带人轻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