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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要山·药(3 / 4)

神印加之摄魂术,花灼用自己的全副神思,牢牢缠附在咏夜的经脉和灵魂上,烧得滚烫,意识清醒的人受着,就像往遍体鳞伤的身体上,撒了一把辣椒面,火辣着生疼。

咏夜昏睡着,希望她能不受这般的疼。

花灼端详着她。

药石无医?说来也是巧,也是稀罕。即便是神仙,又有谁这一生,尚未至中年,便经两次药石无医之症。偏偏咏夜这倒霉的就赶上了。又有谁,就恰好了能赶上这两回,每一回,都能去做她的药呢?偏偏花灼就是这个人。

巧合,他想,巧合多了,堆叠在一起,那不就是缘分吗。

若是缘分,今日,老天便该开一回眼,莫叫我搭一条命进去。

我可不想做第一个,被冻死的神仙。

花灼掌心一亮,周身登时起了一层冰霜。

操控冷与热,是仙家最基本的术法,大小神仙们几乎没人不会。平时温温茶与酒,盛夏里凉一凉梅子汤,都是很好用的。

可没谁会想到,有朝一日,有人会将冷的法术,往自己身上招呼。

寒意从他的手中倾泻出来,如同凛冽的北风过境,乘着摄魂的助力,游走过花灼的神思,一股一股往咏夜的经脉里头送。

果真是管用的,寒气所到之处,皮肤上赤红花纹被压制住,火光也黯淡下来几分。

但还不够,需更冷才行。

花灼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骨头筋脉带着肉,几乎要结出冰碴来。

可还要再冷一些。

“阿夜呀,我得跟你说点什么,来转移转移注意,不然一会儿,怕是连我这张脸都给冻成冰了。那多遗憾啊。”他半开着玩笑,也半是说真的。这样的苦寒,自己强加在自己身上,一分不假不手软,岂是寻常人能熬过的。

“你先听我解释。这可并非什么为你舍生,为你拼命,为你撞南墙,情爱里头失智之人的穷奉献。这可是我想破了头,的的确确最两全的法子了,不信等你醒了,去问那小药神,她可为我作证的。”

他手中寒意又加重几分,咏夜手臂上的鬼擎火,还真就几乎黯淡到透明不见了。现下只需撑着,或冻灭了赤焰,或撑到它燃尽,咏夜就得救了。

“你瞧,是管用的吧。”他还挺炫耀。

“而且我细细算过,我那打算盘的能耐你当知晓,毫厘不差的。我死不了。我当年啊,也上过几次战场,闯了迷途岸,经过暗牢,也受过雷刑。当下不过就冷些,西王母那雷,可比这难捱千倍百倍。”

他专捡好听的说。

咏夜是晕着,但她混混沌沌也能听见声响,意识不多,但也尚且有精力转一转脑子。

那狐狸,说的什么鬼话,雷刑,皮肉之苦,只要当下没被打死了,外伤总能养好的。这能一样吗。

“我如此救你,怎么还生气呢?”

花灼扣着她的手,自然而然感知到了那一点点微弱但真实的气恼。神官与神主之间的缔结,是天下最玄妙的一种关系,是同知共感吗?倒也不是,言语说不清楚的,就像两根同气连枝的藤,他们之间的干系是个什么感觉,只有他们彼此清楚。

花灼又将她抱紧了些,隔着这老些层衣裳被褥,着实不太好抱。

“我呢,也不求你以命相偿,倒也不必以身相许,只求往后,你对我这个柔弱多病的神官多些眷顾,这买卖,是你赚了。”

花灼将下巴搭在咏夜的头顶,是真的冷极了,但他只要稍微松懈一点,那些该死的红花便即刻明艳出来,只得将自己从内到外都凝成了寒冰,唯有不断说着话,才能撑着不睡过去,睡过去可就前功尽弃了。

他发了一会儿的空,想着,照理说啊,即便是铁石铸的心肠,经此一遭也会松动吧,咏夜她会不会因此而考虑考虑分一杯喜欢给自己呢?

他几乎想到了,怀里这位但凡清醒过来,便会用那双冷冷的刀子眼瞥自己,她一定会拿着格外泾渭分明的语气,说,亏欠与悯然,并不是喜欢。

“这些的确不是喜欢,可是谁说它们变不成喜欢呢?”他的声音压在嗓中,低沉又模糊,不像讲给咏夜,却像是喃喃自语,又说,“我最是不怕等的,也不怕无功而返。我就是有点害怕,怕你这个‘遗世独立’的倔脾气,把此事当成了一次对赌,或是要抗拒到底才算完成的一个任务。那样我可就惨了,在你的战场上,我是没有信心能赢的。”

所以,他有的时候很想要逼一逼她,法子尽是有的,多得数不清。可又不敢真去逼迫紧了。这是一个,自打出生起就独自活得自由自在的人,现在是他擅自过来,要在她独个儿完美的眼中,安放下一个自己。

这是入侵,花灼亲眼见过,她领地之外坚锐的堡垒,还有她手底下每一个入侵者的下场。可偏偏他也见过,湖光月色之下的那一塘春草。所以便总是希望,就这么等着,陪着,让她有一天能自然而然地喜欢上自己。

他可以往前走百步、千步,走到她面前去。可就算两个人站得再近,若咏夜不伸出手,他终究是没有办法的。

花灼叹了一口气,用下巴去蹭她头顶的发丝。

“我说得好累了。”

他冷得麻木了,几乎感觉不到自己这个人的存在了。

他矮下身,跟咏夜脸对着脸。

咏夜肩头和颈上的鬼擎火已被冻得几乎绝迹,只剩了下颌上的几缕残瓣,赤红着、颤抖着想要攀附上她的唇角。

花灼伸出手,拇指落在花纹上,那红便褪去些。

可他的拇指太冰了,落在皮肤上,登时就凉出一个红印。

他只敢碰着她的手,因那里有山神印护着。

“阿夜,我太冷了。”

花灼通体冰雕一般,将周围的空气都冻得极寒,就只心脉肺腑镇着仙气修为,吊着一股热乎气。开口说话,胸中的温度呼出来,仿佛置身冰原,嗤嗤往外冒白气。

他盯着咏夜唇角的那一点红,鬼使神差,慢慢地,一寸一寸地靠近。

没有犹豫,他全身上下唯一一点温度,落在她的唇角上,而她的嘴唇,连着鼻息,呼出体内的灼热气,融进外头的冰天寒地中,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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