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面捏出个香囊来,拂去灰尘。
孟瑾年凑上去看——香囊虽未绣完图案却清晰可辨,绣工栩栩如生,那朵芙蕖只剩半片花瓣即可完工。
圣上喜莲人人皆知。
孟瑾年只见他舅舅脸色突变,眼中好似有什么要汹涌而出——
他心头猛地一紧,急急出声:“舅舅,此处杂乱不堪没什么可瞧的,咱们还是出去吧?”他错了,他不该揭开舅舅心底的疮疤。
“嗯。”齐皇脸色瞬间恢复如常,先行一步转身往外走去,手中依旧攥着那个锦囊。
孟瑾年未再停留,紧随其后。
熹微宫的大门缓缓合闭,将一切过往再次尘封。
回到御书房,齐皇这才取出一封印有天眼阁标记的密信递给孟瑾年,示意他打开查看。
这便是齐皇今日召孟瑾年进宫的目的。
齐皇见他看完密信面上无甚异色,猜想他大概早已有所察觉,沉声问:“瑾年,你可愿去一趟雍州?”
他未有片刻犹豫,郑重下跪行礼:“臣愿意。”
圣上又问:“你可知此行不比当年去芒山剿匪轻松,甚至比那次更加凶险?”
孟瑾年铿锵有力地道:“臣愿意!”
“好。”圣上面露欣慰,俯身抬手虚托了一下他的手腕,“起来罢,说说此次朕该以何为由派你去雍州?”
孟瑾年依言站起身,蹙眉思索片刻道:“据闻雍州不久前连降数场大雨,恐有涝灾,舅舅可派甥儿去查验当地的防汛事宜。”
“可你并非工部的官员,朕为何要派你这个兵部侍郎去查验防汛事宜?”
“我未经准假怠忽职守,想必早有言官上折参我,后日早朝必然有人提及此事,说不定还要拿我去翠熹山庄一事做文章,届时舅舅便罚我一年俸禄,暂停职务,再派我前往雍州查验防汛事宜,算是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如此一来也堵了那些人的嘴。”
这理由听起来倒是滴水不漏,齐皇心中赞许,面上却佯装生气:“明知会被言官参你还跑去翠熹山庄作甚?”
孟瑾年露出个极其无辜的表情,反而抱怨起来:“谁让您不早说天眼阁阁主就是顾长卿,甥儿只好自己去查了。”
齐皇讶然:“公子承认了?”
“他哪会承认,八成还想暗暗看我笑话来着,是阿颜推测出来的。”
这下齐皇更惊讶了,“她是如何推测出来的?”
“我这不是见顾长卿顶冒宁修远的身份混进王府,怕他图谋不轨嘛。”孟瑾年如实道,还不忘替未婚妻在他舅舅面前搏好感,“不过幸好阿颜聪明,提醒我宣王才有谋反意图,我本想即刻入宫禀明此事,她又说没有真凭实据,要先查到证据再说,就这样,我们约了顾长卿去翠熹山庄。”
他将从叶颜那听来的分析一五一十道来。
齐皇听完点头赞许到:“如此看来公子所言非虚,那姑娘确实才智过人。”旋即话风一变,“你也算傻人有傻福,误打误撞遇上这么个奇女子。”
“……”他哪里傻了,傻子会有这么好的眼光吗?!
只听他舅舅又道:“公子不想让你知道他的身份想必也是怕你对他有所怀疑,往后切不可再对公子无礼,别忘了当初还是他向朕提议,让你的阿颜成为叶府千金,你二人才得以被顺利赐婚,否则朝中百官还不得吵翻天。”
这也是孟瑾年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的疑团,顾长卿一边促成这桩婚事,一边扬言要跟他抢阿颜,如今还纳了个舞姬为妾——用阿颜的话来总结:这人莫不是脑子有那个大病!
思及此,孟瑾年担忧起来,又跪了下去,“舅舅,明日我要告假,望舅舅批准。”
齐皇闻言气得抓起手边奏折丢了出去,不过准头不行,奏折掉在离孟瑾年身侧好几步远的位置。
“你上任才多久,三天两头告假,想让朕在百官面前抬不起头来不成?”
孟瑾年急切地道:“舅舅,甥儿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有非常重要的事!”
“何事如此重要,比朕的脸面更重要吗?”
他吞吞吐吐:“我、我要陪媳妇儿。”
然后,小侯爷就被圣上打出了御书房。
期间有几个年轻侍卫差点就推门进去查看了,郑内使让他们保持镇定,说只要当作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到,习惯了就好。
小侯爷惯会扮猪吃老虎,总能将圣上哄高兴;也常在老虎嘴上拔须,总能令圣上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