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前方出现了数十劲旅。
杜氏刺客们,着实是被江言的实力惊着了,但也从容应对,丝毫不给江言等人汇合的机会。
为首那人仍道:“不惜一切,诛杀江言。”
杜氏刺客们显然不再投鼠忌器——只为取江言性命。司马灵泫也挨了流矢,吓得她几乎软倒。
司马灵泫的算计,竟然能被废物杜鸳卖了……一想到这儿,她羞愧得几欲咬舌自戕!
江言被死士们围攻着,毫无脱身之机——司马灵泫无知无觉间,就被江言拉着滚下了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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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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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到底仍是京兆杜氏的势力范围,江言在此地多留一刻都是危险。
而此时距离他滚落山崖,已过去了一夜。
更糟糕的是,司马灵泫早他醒来。
司马灵泫回想起不久前的尸山血海,只觉那是地狱。而拉她滚落山崖的人,更是地狱恶鬼。
她摸起身边的一块石头,毫不犹豫地向江言头上砸去。
江言死命地擒住了她的手,几乎能将她的手臂捏断。司马灵泫另一只手胡乱摸起一块石头,就向他砸去。
江言吃痛,用力甩了她一个耳光,直接将她打得口吐鲜血,头晕目眩,昏死过去。
二人又都陷入了昏迷。
仿佛谁先醒来,另一个就能先接迎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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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灵泫睁开眼,此时晨曦初上,微风凉凉……而身边似乎躺了个死人。
司马灵泫探了探江言的鼻息,已经没气儿了。又按了按脉,皮肤很凉,似乎真是死了。
司马灵泫很想补两刀——但是戮尸究竟是有违人伦,她想想还是算了,生生咽下了这口恶气。
她瞧见他的面皮还紧贴着他的脸——仍密不可分,好奇心驱使着她揪了揪……
年少时候,听闻江言其人,风采能使三公倒履相迎。不知是风仪多些?还是风度多些?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呢?
日以煜乎昼,月以煜乎夜。三光不能夺艳……丽色如剑、秀而奇绝。
怪不得不给人看他的脸呢!
谁见了这张脸,都会发怔、发愣、发痴……
即使他眼下只是一具死尸。
可惜了。
司马灵泫微微叹息……虽然是个大恶人,竟也可惜了。无端升起了一个不祥的念头:卿本佳人,奈何作贼?
不知是上帝听到了她的心声,还是祸害遗千年,江言竟然动了动眼皮。
司马灵泫吓得那是一蹦三尺高。
救他?还是不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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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灵泫考虑了一下,还是觉得若是杜氏的人先找着他们,到时候再弄死他也无妨。
若是江氏的人,先找着他们……那她一定会被鞭尸的。
……显然她对江言还是有用的,江言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杀了她。而她此番救了这恶贼,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了,他总不至于恩将仇报吧?
……所以“救他”多少也算是利大于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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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在司马灵泫高深的岐黄之术的救治下,好歹是把命给捡回来了。
然而此人不愧是恶贼——睁开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恶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司马灵泫在心里骂了自己千八百遍,为什么没有绑着他!
简直不可理喻!
江言环顾四周,冷静下来之后,便也明白了确是司马灵泫救了他。
松开了他的手,道:“呵呵?救我?为何?”
司马灵泫诚恳道:“我四处找了一下,我出不去,劳烦江大公子帮忙。”
江言却是笑了,一笑辄可知“惑阳城、迷下蔡”所言非虚。
司马灵泫怒道:“你笑什么?”
江言道:“在笑,你这会子不应该是挟恩求报答吗?”
司马灵泫冷笑道:“我若挟恩,你这厮未必会践诺吧!”
江言道:“可以说来听听?”
司马灵泫道:“婚约作废。”
江言眼神冷了冷道:“不行。”【PS内心OS,你都见到我这么帅了,还是这副没那么喜欢我的态度,这实在令傲娇的人很不爽吧!】
司马灵泫道:“江家公子,你生得漂亮。且看你这能文能武,一个玲珑心八百个窟窿眼儿的素质,系出贵盛名族,娶个我这般的士族旁系……犯不着吧。”
江言一挑眉,略自矜道:“你这话倒是不假。”
司马灵泫道:“此事为何?咱们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你要权、要钱,司马家给不了的,李家也能给。”
江言正色道:“我此番是将你献给晋阳大都督——朱卓!”
司马灵泫惊道:“他都四十好几的人了!你还是人吗!与司马氏为敌?更犯不着吧?你究竟打得什么算盘?”
登时匕首就横在了江言脖子上,司马灵泫道:“我现在捏着你的脉门,你若是敢轻举妄动,我剁不死你。”
江言笑道:“大小姐息怒,我现在是你手中蝼蚁,生死权在你一念之间。只是你不想知道我为何要将你献给朱卓?”
司马灵泫道:“无非是献媚求荣,还能有别的吗?”
江言眼皮微微动了一下,司马灵泫忙拉了拉衣襟,怒道:“小心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江言取笑道:“十一二岁的毛丫头,你以为你是少姜吗?”
【PS就是齐国向晋国献媚小公主少姜,“少姜之宠”的那个少姜。】
司马灵泫轻轻划了江言的脖子,鲜艳的血色一滴一滴顺着银色匕首淌了下来。
“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儿,不然我可不介意真的弄死你——我又有何绝异众人之处?你非要把我千里迢迢地护送过去?”
江言笑道:“倒是不笨。”
司马灵泫的匕首又紧了一寸,怒道:“少废话。”
江言凑近打趣道:“你……远比你想象得要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