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牵着司马灵泫在山谷里走着,一路无言。
忽地,他道:“妮子何故恹恹不乐。”
司马灵泫道:“孔子过于盗泉,渴矣而不饮,恶其名也。江少君今有柳下惠坐怀不乱之事,厌其媸吗?”
江言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非也,是爱其媸(痴)。”
司马灵泫不理,只是冷哼一声,极小声地嘟囔着:再休似此处栖迟。
江言笑道:“留得五湖明月在,不愁无处下金钩。”
司马灵泫微怒:“登徒子!”
江言笑道:“只是觉得不吉利,如郑昭公故事。”
【PS就是未婚、婚礼未成,就淫。过于盗泉-柳下惠不乱……这俩就差最后一步了,结果江言忍住了。还能忍的……所以真的不是丑吗……如果不是丑,那就只能是因为责任和爱了……但是江言这边是因为怜惜和……迷信……古代人很迷信,东汉人那是出了名的迷信,连写文章、史书啥的,迷信频率太高了。】
司马灵泫捂住耳朵,只想静静,不想说话……
江言不由分说,就将她一把抱起。冷不丁地脚离地,吓得她打了个寒噤。
司马灵泫手足无措,眉间微蹙,道:“你又发什么疯?”
江言道:“太阳都要下山了,抱着你走,会快一点儿。”
司马灵泫道:“哼,你伤还没好吧,是我迁就你吧——我要跑早跑了。”
说着便挣扎着要下来。
江言道:“——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
司马灵泫道:“就不,你待怎样。”
江言道:“与未经人事之人,做一下未竟之事。”
司马灵泫搂着江言的脖子道:“求之不得。”
江言道:“你害不害臊、知不知羞的。”
司马灵泫摇头。
江言看着司马灵泫摇头。
——四目相对,始知眼儿媚。
江言糗道:“你想得美。”
司马灵泫笑道:“还是你美。”
江言笑道:“你美。”
司马灵泫笑道:“还是你美。”
“你美……”
“你美……”
“你美……”
“你美,你说得对!”
“呵呵……”
天青青、云淡淡,落霞如绮,明月如练,倦鸟相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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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卓梦魇,梦有朱衣使者,呈白玉圭。如荆轲刺秦——匣开,匕见,削其五指……
朱卓惊醒,连夜召女婿沈阙入见,就此事问之。
沈阙道:“昔日,元凶刘劭弑君父,便是一刀削宋文帝五指……此梦昭示着主公将会为人君父……只怕……不能久存。”
朱卓喜形于色,道:“果如此?莫说宋文帝主政三十载,仍能传其子嗣。若得端坐明堂,号令万国,纵使自我得之,自我失之,亦何妨。”
沈阙叹道:“主公有此志,我又万死何辞呢。”
二人秉烛深谋,不觉坐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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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与司马灵泫脱险之后,便昼伏夜行往晋阳奔去。
因江言祖母冯氏与朱卓之母乃是族姐妹,故而江言的拜谒,也令朱卓颇为欢喜,当晚便摆下酒宴。
叔侄之间,亦是相谈甚欢。
酒过三巡,沈阙才提到司马灵泫:“我观江少君姬人,眉目如昼,国色朝酣,实是贵人风采。”
江言笑道:“世兄见笑了,此女非我之姬人。此来晋阳,正为此女。”
因是家宴,除却心腹幕僚外,还有妻妾内眷,一时间,气氛略显古怪。
沈阙笑道:“此话怎讲?”
江言作揖,向朱卓道:“还请世叔屏退左右。”
朱卓笑道:“区区一个姬人,世侄但说无妨。”
江言对沈阙作揖,道:“还请世兄屏退左右。”
沈阙略一计较,看了朱卓一眼。
朱卓便甩了甩衣袖,不相干之人,皆退走,只剩几位嫡系心腹。
江言道:“世叔,方才沈使君远远瞧着便已深觉此女不凡,不妨让沈使君好好瞧瞧。”
司马灵泫提着裙子,小步而走,跽坐在沈阙案前。
沈阙道:“眉清、目清、神清、骨清,秋水为神玉为魂,遗世独立无俗念。华、贵、清、雅,俊美无匹,世好备足。”
朱卓大喜,道:“能得贤婿一句夸赞的,自是佳品无疑。”【PS佳品。对女性是没有尊重可言的。】
沈阙道:“可惜……丽色藏剑。”
朱卓心下疑窦大起,问道:“此话何意?”
沈阙道:“至贵至宝,不详。兵者,不祥之器。何况是丽色藏剑之美,与兵人何异?”
另一僚佐薛馥本就端详了司马灵泫良久,以为并无不妥,便笑道:“沈兄所言,难不成也是老生常谈的夏妺、周姒之踪?‘骊姬倾晋、西施沼吴’之说?”
沈阙笑道:“非也,此女有贵征,譬如赵璧秦玺。虽(非)隋珠汉剑,犍为之磬,汾阴之鼎,曲阜之履,天泽之弧……不可试比。天下所共美,天下所共逐。非王者得之,则害其身。”
朱卓惊道:“此言何意?”
沈阙道:“天命,非王者不妻。”
薛馥笑道:“就是克夫。昔陈平之妻克死五夫、薄姬至贵当生天子。”
朱卓语讷:“这……”
薛馥作揖致礼,道:“此女命格就算比不上薄姬,也不会比陈平之妻差——这是主公将宰执天下的吉兆啊!”
本该是喜事,却被沈阙和薛馥这一唱一和地,搞得朱卓喜也不是,答腔也不是,便道:“沈阙……”
沈阙又问江言,道:“此女何人?从何而得?”
江言笑道:“‘明心剑玉,清身水镜’商隐先生司马鉴之女。”
左右之人靡不窃窃细语:“竟是他,怪不得。”
江言笑道:“吾善望气,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