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灵泫恭顺地斟酒、举杯、平视李枭。
李枭接过酒杯……只一笑,寂冷清眸,潋滟起微微丁香色,恍若温山软水细雨清愁。
烂漫升朝霞,凤凰过醴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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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枭举杯向朱卓,眼睛却是瞥过司马灵泫:“将军,我若是不喝呢?”【PS刚刚的玩法就是不喝斩美人。】
周遭之人都以为李枭这厮太狂,刚要怒斥。
司马灵泫不以为意地笑笑,道:“李校尉和我家将军都是军人,酒令如军令!”
两人都这么瞧着对方,一个是挑衅,眼神却早已将她扒光。
一个是轻蔑,笑看他矫情做作。
而更多的是不足为外人道的目光纠缠,藕断丝连是形容情思绵绵,那么他们的眼神就是这般丝丝入扣、绵绵脉脉、结千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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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枭举起酒杯,对着主桌笑道:“味疑瑶池酒,嗅异世间香。”
朱卓大袖一挥,笑道:“哪里,哪里,贤侄……”
李枭兀自一饮而尽,笑道:“怪不得好汉都要做英雄,兵卒都想当将军,朱大都督果真是人中豪杰、艳福不浅。”
如此言,挑衅和放恣,洞心骇耳。
朱卓拍案而起,怒道:“李枭这厮,欺人太甚。”
朱卓的校尉们与李枭的手下,皆挺剑而起……又一番剑拔弩张的意味。
沈阙忙拉偏架,要双方息怒,道:“将军和李校尉,此番可都是商议要事的,可不要为意气之争,而伤了脸面。”
朱卓怒道:“哼,你看李郎确有使者的觉悟吗?”
钱周笑道:“上官使者,自是如此。”
赵载冷笑道:“钱校尉是不怕此处‘鸿门宴’,李校尉英雄人物,恐怕不想天不假年吧。”
钱周怒道:“你!”
吴琦笑道:“楚王尚知绝缨而得将士死力,我家李少君,不过是喝了姬人一杯酒,朱大都督实无人杰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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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枭笑得肆意,懒懒地道:“果真是红颜祸水啊,既然事皆由你而起,不如我就替朱大都督了了这祸乱根源吧。”
言讫,挺剑而起,剑指司马灵泫。
众人皆惊忙。
朱卓忙伸手,大声地哄劝道:“李郎万不可冲动!李郎万不可冲动!”
倏忽冷风吹过,屋内蜡烛尽灭。
“保护将军——”
“保护校尉——”
众人皆慌,都叫着“肃静”、“别动”、“上灯”、“不许拔剑”、“不是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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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司马灵泫窝在李枭怀里,李枭的手做着他的眼睛曾做过的事。惹得司马灵泫只能咬紧牙关,才不泄露声音。
李枭啮着她的唇舌,让她不能出声,只得在他身上写字:将军宜饮酒,老贼会在驿馆扑杀你等。
李枭只是微微顿了顿,然后继续……
第一片烛光升起时,他极快速度放开了她。
俶尔一室皆亮。
朱卓忙道:“夫人呢,夫人在哪里?”
李枭懒懒地理了理衣襟,好一个光风霁月、冰清玉洁。
李枭漫不经心地扫过司马灵泫,举杯向朱卓,一口酣:“此酒甚甜,如凤凰过醴泉。”
司马灵泫躬身道:“将军,如此,妾先告退了。”
朱卓却颇为心疼,向她伸出手,道:“灵儿,过来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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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灵泫提了裙摆,小步趋走,忙不迭地往他那厢去……如穷鸟入怀。及至朱卓身边,又似乳燕投林、飞鸟依人。
饶是谁见了,不说他们乃是似/水/如/鱼的痴男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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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阙道:“宗正刘琼上书要求宗室持节领兵,以伸王权,廷尉荀越亦云。现在连司空杨旭,都有所动摇。听说会把幽州先让河间王刘渝统领——我和丁刺史,同在并州。冀州又由张璇统领,这荀越的女儿嫁给了张璇的儿子,杨旭的儿子又娶了刘渝之女。荀杨两家自是世交,这几个人是要做贼啊!”
李枭却笑道:“此间宜饮酒,勿预人事。”
薛馥笑道:“想必李校尉是醉了,不然怎么就能把正事给忘了。”
李枭道:“我家将军向来恪尽职守,安分守己,宗室张狂,太后自有说法——望朱大都督这边不要杞人忧天了。”
朱卓冷笑道:“太后?听说太后打算将丁刺史内调洛阳做三公呢,丁刺史也去?”
李枭道:“确有此事,我家将军说让朱大都督在晋阳好做。”
朱卓道:“那杂家可先恭贺李校尉升职。”
李枭笑道:“有朱大都督这句话,日后定是兄弟怡怡、合衷共济。”
朱卓闻此言,只是冷哼吃酒,并不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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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
朱卓与司马灵泫正做一双交颈鸳鸯,酣战得天昏地暗,实不知天地为何物。
而那厢,喝了三百杯的李枭,正由属下带着回驿馆。路上之时,李枭已将朱卓要将他们尽数坑杀之事,与属下说明。
他们本就做了应对之策,眼下并不十分紧张。
丑正方过,天尚未明。
三千甲士突袭驿馆,干柴堆满了驿馆,火光冲天,耀如白日。
李枭的三百骑兵倾巢而出,双方缠斗在一起。
朱卓此番乃是下了决心,非要结果了李枭,才会派了几乎全部的府兵,意图将他们一举绞杀。
李枭此番带的兵马虽说也是以一当十的劲旅,也禁不住一边长/枪、一边火攻,至将人堵在驿馆,骑兵不得伸展。
此时野火漫漫,眼看就要撑不住了。甲士溃乱,死者山积。
谁知——盲风怪雨从天而降,终于不能烧死濒临绝境的李枭兵马。
“天不亡我!”
“我曹麾下,披肝沥胆!回到并州,披金戴银!”
——因此士气高涨,挫败几百甲士,夺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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