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吗?”
若情人诱哄,若小儿要食。
幼兽舔舐的可不是他自己的血,是绊脚石垫脚石们不长眼,溅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痛苦,也是真的痛苦。因为鲜血未必鲜美,他怕是还嫌别人腥膻!
明明剑戟森森,木石心肠。偏又惯会做戏的,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学来了这勾栏做派,偏偏她就是心软——清醒着沉沦,最是恐怖,万劫不复。
司马灵泫比了二指,忍心着意,一字一句解释:“这是两件事,一码归一码。你娶我或者不娶我,跟此事有直接关联吗?
如果你非要说,你得建业封侯,才有底气,有筹码,跟你伯父我父亲去谈判博弈。”
司马赜眼神清亮,颔首点头。
“是吗?”司马灵泫哂笑,柔柔地道,“那么好——说明你整个儿人,目前就是自以为‘配不上’我的是吧?你都‘配不上’我了,你还给我整那么多事吗?这难道不是要把我推得更远吗?此举与两年前的裴子玠如出一辙。并且你比裴子玠更可恨,他倒只是自己建功立业,你还得拉着我一起——这事儿办的,你娶喜欢的女郎,还要她帮忙你赚聘礼?”
【PS别说是赚嫁妆了,连他家都是你家给的!所以正常人,都想不到他真能干出来这么个事儿啊!别说刘彦之被架在火上烤了,天下人都惊呆了好嘛!正常人的打开方式:杜鸾。正常兄妹的打开方式:杜鸾杜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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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赜被她这么一顿数落,只得摸了摸鼻子,索性笑道:“泫泫这张嘴啊——”
本是去掐一把她的小脸,以示亲昵。却被她急急拍开,又避开。
司马灵泫道:“不是我说话难听,事实如此啊。你跟我说安全,安全,放心,放心。你拿什么保证?你凭什么觉得你轻飘飘的几句保证,就跟开了光似的,金钟罩体,百毒不侵,金刚不坏,诸邪不侵,死都死不了了!”
司马赜看着她,温和而诚恳,淡淡地道:“可是,事已至此……”
事已至此,逼人就范。
眼前人如花,眉目更清朗,可妖可灵,可娇可纯。心计之深沉,人性之诡谲——也就至此而已了!
那么了解他的司马灵泫啊,竟然还抱有一丝希冀,妄想着他瞳仁深处,浮现出几缕愧疚和悔意。
然而只有一点点的心疼,又转瞬即逝,犹如昙花短暂的光华。
司马灵泫只觉得喉咙里发干,说不出半个字,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两两相望,短暂的沉默。
司马灵泫低下头。
心下怃然,恍若置身大漠荒山,冰雪高原。
依稀仿佛站在紫微城未央宫的高阶上,不是俯视万千。只是平视着望向碧莹莹的辽远苍穹。万里无云翳,万丈清若空。天亦不言,却透露着让人心悸的危险,为何人都笑话杞人忧天。
【emmm所以女主一路走来,是怎么瞎了眼睛,挑了这……一蟹不如一蟹的?有名分的排排坐:郑瀹emmm。裴子玠在世俗意义上,表的,里的,咋看都不行吧。抄家遗腹子,裴谅族侄,这个看前程还是看家风还是看人品emmm。咋看都是个挖野菜喝白粥的。跟六哥也就半斤八两吧,都是很不行的。】
他笑了笑,未再言语。只是那张笑靥,变得极端晦暗。
两片云倏忽相交,便成了一个霍闪。
她的脑海里轰隆炸响着一句话——我不愿意!
诚然,她不是圣女,不知何为家国计。
家国天下,不过是某些自私自利之有心人最好用的托辞,以谋私利,甚至不可告人的目的。
若刘彦之死。
天下谁人能制司马赜?
也许现在仍有很多,但是他比其余群狐都年轻,他可以狐假虎威,为虎作伥。有的是时间和机会,伺机壮大。
她的内心,既悲哀又怨愤。
她懂他的野望和抱负,也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便葬送整个家族。
她是司马灵泫,司马氏嫡长女,身份高贵。而司马氏的荣耀和血脉,如今系于眼前之人。无论如何,她也要斟酌一二。
从小到大,她受尽宠爱,拥有别的少女没有的一切。她是父母千金爱女,兄姐掌上明珠。捧在手心里疼爱呵护着长大的小公主。
可现在呢?
现在,她要成为别人手中的筹码吗?
将她奉为牺牲,去铺就别人的锦绣前程。
她这么妥善眷爱的一个人,怎么在他那儿,就什么都不是了呢?
她不甘心。
无奈还是心存侥幸,最后任性一次,依依问他:“事已至此,箭在弦上,我不帮忙你,你就得去死是吗?你在赌什么?你都未曾与我商量过,然后这般理所当然地要我为了‘你给我画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饼’,为你我的将来,去拼命。
我说的很清楚了,我是喜欢你,这不代表我要嫁给你啊,更不代表我还得为之赴汤蹈火啊。你问过我的意见吗?你凭什么给我安排?你凭什么这么霸道?”
不过是仗着,一点喜欢。
“可你还是会帮我,不是吗?”他的声线本就清清泠泠,若风过排箫,此时语调轻柔,更加显得他清澈热烈,仿若林间小鹿。
笃定,很笃定。
握里是她的手,手心濡湿。
眼里是她的脸,脸容分明。
司马灵泫闭上眼睛,泪水全无。
她想逃。
也虚心接受,他给她的结局。
无人可避,雷剑追急。避无可避,命悬一线的爱情。
万劫不复,万念成灰。
司马灵泫直楞楞地看着司马赜,冷冰冰地道:“是,你赌赢了,你是了不起。”
司马赜眼里是星辰大海,纯挚炽烈,倒映着的满满甜如初恋。
紧拥着她,埋首在怀,如握至宝。殷殷深切地道:“我就知道,泫泫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