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灵泫乖巧点头,嫩脸酡颜,一片娇慵。声音因极乐而无端娇媚,使人听来恍若是少女说起了挚爱的情郎:“还记得袁采吗?”
司马赜微露疑惑。
汝南袁氏,大汉第一士族高门。九叶卿相,累世簪缨。
袁采乃是长房少公子,为人端严有筹策。十四岁便以父荫入仕,为官三年,颇有政绩。
既出阀阅,人有才美,自是风流人物、宰相根苗。
司马灵泫得意地笑道:“呀,还以为你多厉害呢!不知道了吧?”
司马赜微微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弧,勾起梨涡点点。
司马灵泫只顾着自己叫好,压根儿没注意到这一细微之处。
她是如数家珍,娓娓道来,道:“你要是真惹了我,我就去给袁采做小妾。枕头风都能整死你!人家是什么,九叶卿相,九世九公,祖孙四人,四公。他爹可是……”
司马赜不以为意地笑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司马灵泫比了一指,道:“跟你一样,骄情倨傲还矫情骄矜。
他说,倘若曼陀花下,他先说了漂亮。【与君初相识,天雨曼陀罗。王羡。】
他说,倘若伽蓝寺中,为我挡雨的是他。【鄄城王世子】
他说,倘若宫中三年,在我身边的人是他。
他说,倘若他能像兄长一样对我好呢。
他说,倘若他不曾对我报以颜色。
他说,倘若他没有拒绝婚约。”
司马赜笑道:“那你大抵是被他骗了,他那么讨厌你。不过是不想输罢了。你说了什么?”
司马灵泫唏嘘了声,道:“他新婚夜出门砍竹子,不是洛阳奇闻嘛。袁家为了翻篇此事,还编了个凤鸣南山的祥瑞,说他因此才去砍竹子的。”
司马赜道:“然后呢?你说……倘若我问心有愧呢?还是问他为何不早说?或者是拒绝,你可以有此念,我却不能作此想。天若有道,自不会让有情人分离。”
司马灵泫笑得狡黠而近妖,若取宠求同,撒娇道:“我指着泥塑神像说,菩萨知不知道,我也很难过呢。”
伽蓝寺听一宿雨。
少年的不甘心,少女的……怏怏若有所失。
天知地知鬼神知,不畏人知畏己知。
【PS就啥也不是啊。因为没那么喜欢,所以没有结婚啊。喜欢就一定会在一起的,除非有更喜欢的东西作梗。
袁采过来,行为艺术一把。
不想输=如果你有一点点难过,无论是难过我这个人,还是难过我的身外之物,都叫作:我没有输。很显然,袁采觉得他优美的自身,和高于几乎所有人的一切,都足以令人心起涟漪。月亮奔你而来,即使不爱,也会觉得,那曾经是你的月亮。】
司马赜道:“这不像你啊。说得这般不明朗,黏黏糊糊。”
司马灵泫道:“管他真心还是假意。人呢,无法拒绝一个有权有势之人可能带来的门路,更无法承受一个有权有势之人的雷霆之怒打击报复——此时此刻,恰若彼时彼刻。”
司马赜道:“你说我与他一样?”
司马灵泫眼露嫌恶,却懒懒挑眉笑道:“你说呢。”
于她眼里,眼前人,还不如袁采这个讨厌鬼!
司马赜怒极反笑,道:“月亮奔你而来,即使不爱,也会觉得,那曾经是你的月亮。袁少公子,喜欢你才有鬼了。千金公子,不过是不想输。你好嫩。”
司马灵泫恶作剧地****************,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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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衅着坏笑道:“死人坏坯子!歹竹怎么可能出好笋!”
一脸不以为意地摆弄着自己的纤纤玉手,十指软嫩若抽春笋。
这倚姣作媚的态度,如何不算是在说他……人不如美人纤手指。
如何不算是得意、炫耀呢?
司马灵泫见他越来越黑的脸色,越来越暗的眸色。
冷不丁摸了把自个儿的脖子,忙不迭缓和道:“六哥,六哥,别介,气大伤身,生气不宜操劳,咱们还是……”
“我错了——”
挣扎着要起来给他跪下认错!那叫一个悔不当初啊!
司马赜戏谑道:“嗯对,不宜操劳,那如何宜男吗?”
司马灵泫唇瓣翕张,微微惊愕。这是在玩笑,说明不生气?
她好像忘了……她六哥,越生气的时候,越喜欢笑。
错也确实是认了——
跪也确实是跪了——
打也确实是打了——
罚也确实是罚了——
飘絮无定,随波逐流。
几类死,恒欲死,Yxy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