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赜的茶又煮好了。
他饮了一杯。
又续杯。
再饮了一杯。
又续杯。
神色如常,略无表情。
司马灵泫倒是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动动身子,觉得骨骼散架,肌肤绵软,委实不自支。
又是委屈,又是怨毒地低咒了几声。
司马赜看她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尾音绵柔而低沉,拖得长长的,这便算是问候了。
司马灵泫几乎也就这翻白眼儿的力气了,冲他皱皱鼻子,又翻了个白眼儿。勉力支撑着自己靠在床榻边,顺了顺气,怒道:“连口水都不给喝,你还是人不是?”
声音沙哑而破碎,像是弃于野地,因风自鸣的笛。
司马赜拿了茶杯,在她身边蹲下,喂她喝水。
司马灵泫轻啜了一口,更是怒起,怒定思怒,怒何如哉!
趁其不备,就顺势将人压倒在地。
“狗贼,你要不要自己尝尝你什么味道!”气鼓鼓地一把咬住他的唇,又亲又舔,唇舌纠缠。
被司马赜一把揪住肩膀,推开。仍旧发了狠地箍紧了他的脖颈,死不放手。
司马赜自是三下五除二地将她从身上拨开,血腥气充盈唇齿,他嫌恶地擦了擦嘴。擦完唇的手背有血迹,这是被龇牙咧嘴的小野猫咬破了。
司马赜掸了掸衣裳,站了起来,还不忘踹她一脚。侧了侧眸,讪笑道:“有旁人在。”
司马灵泫更是怒瞪了他一眼,更努了努嘴,嘲弄道:“梦中千般,窗阴一箭。”
讽刺他云雨无歇,其实也就片刻而已。
司马赜轻笑了声,真想拧了她脸,惩罚她刁钻的舌头。只道:“你是不是真的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司马灵泫哼哼,不屑地嘴硬道:“哦?六哥能有什么手段让我活不长哦!”
司马赜道:“惜命吧。舌头不好可以剪了。”
司马灵泫怒道:“你才可以剪了。”
司马赜道:“剪了你用什么?”
司马灵泫怒道:“你再说我把你画下来,做那契兄契弟,跪着,趴着,日销千册。”
司马赜白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道:“嗯——画大一点。”
目光悠悠扫过她,如舔过她的肌肤,便已令她惶恐不安,本能地颤栗,夹紧了双腿。
此时,司药走了过来,递上玉跳脱。
指头粗细的白玉小龙绕了九个环,蛇头有玫瑰,这便是“小龙嗛玫瑰”玉臂环。
司马灵泫一手一个,自小便未摘下过。
司马赜蹙额不解,却难掩嫌恶。问司马灵泫道:“这玉跳脱倒是从来不曾摘下过。细腻精妍,难得的上中之上的珍品。只是他送你这个作甚?”
司马赜所言的“他”,便是梁骥之子,也是司马灵泫的表哥——梁权,梁明庶。
司马灵泫略一晃神,眨巴了下眼睛,理所当然地道:“哦?噢……珍品嘛,你都说了啊。”
司药道:“遇男子□□便会散溢香气,使男子情焰大动,十分伤身。味道混融,更是摧伤。遇男子精/血,则成*/毒,极易脱症猝死。若是体虚行房、酒后行房、怒中行房,则倍增其患。”
【PS是这个“化学反应”的味道,对男的有害,对女的没有。相当于会太兴奋了心脏病啥的猝死。
兴奋状态,没猝死的,就一直干干干,相当于汉成帝的死法、宋哲宗的死法,精尽人亡的那种。。。。。。。
应该是有这种东西的吧,一个猝死,一个春/药嘛。
古代就不知道了,反正马/上/风/兴/奋/死的应该不少,因为古代就有指导马上风了咋抢救的,说明还是比较重视的。
男主为啥没事,哪里没事了,男主身体素质好啊,都跟泰迪似的,停不下来,平均每一次那啥,都那啥5678次,最多不是一晚上11次嘛,第二天还do了两三次!
这还是男主不是很放纵的人,也表示自己要克制着些的状态,总共就那啥了6天,就已经吐过一次血了。属于发现得早。所以其他不克制还身体差的人,就emmm了。
没有玉跳脱了,男主能不能同样这么厉害?男性15-25本来就挺泰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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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之事,可以延年寿益寿,亦可以杀人。譬之水火,知其用者可以养生,不知其用者立死。
司马灵泫瞥了眼玉跳脱,抬眉觑了眼司马赜,讪讪地道:“兄长那夜吐血?是这个缘故?”
司马赜道:“他送你这个作甚?”
司马灵泫不以为意,随口说道:“大约不知道吧。若是真有这么好的,杀人都不用刀了。梁氏政敌也不少啊,这般岂不真的是‘美人计’,轻易就见效了嘛。”
司马赜亦以为然。
司药侧了侧眸,示意看内臂。
却见内臂之上,有极细小不易见的微雕小字。须得在极光亮之处,以特殊角度,才能看见。
一环一字,内臂镌刻着:若我虔诚,合十双手。
是极利落潇洒的草行,若鹤翩翩。
又对称着镌刻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两句辞的中间,一方刻着“三宿恋”,一方刻着“亖皈依”。
其余空隙,便是无数个密密麻麻、如蚁如虫的“卍”字。
另一只玉跳脱,亦是同样的布局。
其上妙辞是:以我血躯,封为牺牲。此是下情,由来所愿。
这对九环玉跳脱,灯光之下,流光溢彩,玉色生晕,极为诡谲妖异。
司马灵泫衣衫垮垮的,青丝零乱,脸上还有汗水和毛躁的碎发。蛾眉深蹙,更表达着凶狠和不满……
饶是如此,亦美得惊人,粗服乱头,难掩洁貌倾城。
令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样的美貌,本就能让人心甘情愿,魂销骨枯。
伤天害理,取人性命,以芳词妍句,冠爱情之名,发山盟海誓。
令人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