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赜抱着司马灵泫去浴房。
浴房在最里间,其中还得经过套阁碧纱厨。
司马灵泫虚指着碧纱厨道:“我以后不要在这里,幽闭恐惧。”
司马赜自是知道,乃是前两日,因保险起见,有时候得让她匿于夹璧。
司马赜亲了亲怀中人的秀额,柔柔地道了句:“你放心。”
司马灵泫体怯,力不支,只能他给她沐浴。
温泉水滑,肌肤更是滑溜溜的,触手便令人魂销神荡。司马赜对此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如常那般,一脸平静。
司马灵泫虽然有点害羞,倒也随他伺候。
洗到要紧处,才扭了身子,哼哼几句,想要脱离掣肘。
司马赜微微眯了眼,压住了眼底浅淡的潋滟,淡笑道:“那你自己来……”
司马灵泫塌了塌肩膀,软软地靠在他怀里,撒娇抱怨道:“我很累的……”
司马赜冷笑道:“只有累死的——牛。”
挽了瓢水,直楞楞地浇在了她头顶。
司马灵泫嗔怒!虚虚地拍打着水面,溅起铮琮水波,在水汽和灯光下,显得尤为旖旎暧昧。
冷不丁便给打捞起,被放在浴池里的石榻上躺着。
司马赜给她沐发。
修长的手,柔柔地穿过她的长发,摩挲着她的头皮,按摩着她的发顶。
舒服得仿佛卧在云端,连脚指头都一动一动地打着拍着,哼着小曲儿。
司马赜见了觉得好笑,往她嘴里塞了一枚冰葡萄,口吻随和,随意说来:“你闲着就吃这个吧。”
冰葡萄,滑溜溜,入口绵柔,酸酸甜甜,实在人间好滋味。
司马灵泫却侧了身,呸了几口,嫌弃地摸了摸嘴巴,表情甚是古怪。
司马赜忍俊不禁,道:“啧啧……你还恶心着呢。”
给她递了水,让她漱口。
司马灵泫黑着脸,也不理他!兀自漱口完毕后,又躺着享受他的伺候。
还一边吃着酸溜溜,甜丝丝的冰葡萄,别提多舒坦了,司马灵泫情不自禁地嘤咛了一声。
司马灵泫赞叹道:“哥哥啊,你的手真巧。”
司马赜情眼弯弯,情不自禁挑了挑眉,却只是淡笑着应了一声。
她非常迷恋漂亮的手。
而司马赜的手,温润细腻,白皙修长,玉指纤纤,细长有力。看着舒服,摸着舒服,被他摸着更舒服。
司马灵泫又赞叹道:“你这样好,就不能一直对我这样好吗?”
司马赜笑道:“你又想了吗?这话说得可婉转了……”
尾音浅浅地往上勾,带着点儿说不出的慵懒和娇气。
司马灵泫吞下去的葡萄,差点把自己给呛住。咳嗽了声儿,摇摇头,认真道:“我说的是,上天将你生得这般好,我多贪心啊,想让你把上天对你的好啊,全都用在我的身上。”
司马赜道:“人好?还是身体好?”
“什么都好,没有更好……活也好。”
语气洒然,若细碎的珠帘跳动。仿佛是那狡童趁着东风放纸鸢,可劲儿撒欢。
若非躺着,想必她能跳起来,一把熊抱抱住他!
司马赜揪了揪她的发,笑道:“小骗子。”
“哪有!”司马灵泫吃痛,揉了揉头皮。似撒娇似委屈地分辨道:“蝉不知雪,第一次见。目窕心与……若……明月直入。”
司马赜道:“什么话最好听,甜言蜜语,什么话更好听,文人的甜言蜜语。”
司马灵泫措辞严谨,口吻坚决,仔细说道:“兄长好歹也是国朝浮华子‘南山十三友’一员好嘛!旁人哪里能跟你们比‘文人’二字。兄长的‘东风逐君来,吹不散眉弯’,才是有名有姓的绝代艳词大手笔好嘛!”
她半是褒美,半是嘲讽的语调,直把人逗得宛然一笑。
无论多大仇,多大怨,都能一笑了之了。
司马赜道:“哪里比得上韩弢呢—— 一点浩然气,为折浩然花,哪里能比他会逗女孩子开心呢。”
“这倒是——”司马灵泫笑道,“呀……这我可得想想了,除了少时几句,兄长好像确实不爱发愿,说情话呢。”
司马赜低头在她耳边笑着喘气,道:“怎么,你想听呀?”
司马灵泫摇了摇头,道:“莫说相公痴,其是浪子诗。韩弢,桃花仙人,自是浮生漫浪,要嫁与东南西北、二十四番花信风的。兄长是君子,自不能一味地做靡靡之音、浮华之词。失了身份,为人所轻。”
诚然,被她说中机窍,司马赜却也是皮笑肉不笑地道:“你倒是人间清醒,是这么回事。”
司马赜是走正道仕途的,自是爱惜羽毛。
何况司马氏家风严谨。
他亦未娶妻,如何能一天天地,说些发乎儿女衷肠的小歌词。
司马灵泫诚恳道:“玉韫荆山终归赵,剑秽黄埃夜夜鸣。这才是兄长的诗,兄长会得偿所愿的。”【PS这诗是说他这种人是搞事业的。】
司马赜低头啄了她的额心一口,却顺着她的话笑道:“那就要辛苦泫泫‘夜夜鸣’了,因为你可不能‘完璧’归别人了。”
哧溜溜,光滑如缎。
撩拨她,逗弄她,引导她,诱惑她。
一遍一遍,寸地寸心。
哭哭笑笑,樱唇咬破。
他却哄着她道:“泫泫,* 出来,别人听不到的。”
她却是视死如归的圣人模样,如何诱哄,如何动作,软硬兼施,种种消磨,实在不肯大声。
自是忍得辛苦。
身体……本能地乖巧……会抖,会扭,很诚实,很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