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我们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方不渝有些崩溃。
秦荷生却一脸淡定地端起茶碗:“年轻人嘛,要多历练历练,而且我不是和你说过他吗,不用害怕。”
“你和我说他是太后手下的狗腿子,逮谁咬谁。”
“所以啊,同是太后的狗,你说你要怎么做?”
“互相鼓励友好互助?”
“非也非也。”
“互相算计互相伤害?”
“非也非也。”
“那要怎么做?”
“大人之间要做到平衡,也就是以上那些,你必须都做到。”秦荷生摇头晃脑地说道。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就是在说要和人家虚与委蛇吗?”
“可以这么说,但是你要有一点点看不起对方的成分在。”
方不渝指着自己:“大人您看我是那块料吗?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寄人篱下,我的继母和父亲都看我不顺眼,一觉醒来您能就要我给一个宫里来的,还是太后的亲信下马威看?您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不要妄自菲薄,你就记住,你现在是宫里的司衣,而且还是太后的钱袋子,对方也嫉妒你嫉妒得不行,把他气走就成。”
“能行吗?”
“相信我,”然后他一拍宛易逢的肩膀,“你现在晾他晾得也差不多了,他现在肯定觉得你看不起他,你看你这不就成功一半了吗?”
“感情你刚才和我说这么多就是为了整这一出啊,等等,你去哪儿?”
方不渝不懂为什么这人说着说着就要掀窗户走人。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在外面属于两方势力,换句话说,我是来唱白脸的,到时候我说什么你就只管阴阳怪气就行。记住,一旦遇到问题也不要和我眼神交流,这样的话你我在一瞬间就会暴露。”
说完他就脚底一抹油,溜了,只留下怔愣的方不渝站立在原地。
“这都什么事儿啊。”醒来以后,她就碰到了这位公子,然后他一眼就发现自己不是身体的原主,对方告诉这人是宫里的女官兼外面给太后挣钱的商人,而且此人武艺高超手段了得,方不渝听完觉得此人简直比话本的故事还要传奇。
方不渝这边在房间里来回走着,外面又来人催了。
“大人,宫里的人……”
“知道了,知道了。”她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既然那个秦荷生说自己特别讨厌那个符铭恩,那就这样硬着头皮上吧。
这样想着的她抹了一把脸:“死马当活马医吧。”
然后,她就挺起胸膛走出了房门,来到了正厅,进了正厅,左手边坐的就是秦荷生,而右手边正在端着茶碗的男子应该就是符铭恩。
方不渝进屋后,先是看向秦荷生,照着之前秦荷生教她的模样行礼道:“秦大人真是好久不见,这不道吹了什么风,把你引到这儿来了,怎么,这是修书修得烦了,跑这人来解闷子了?”
秦荷生一改之前的友好和善,冷冰冰地说道:“在下奉皇命前来此地办案,并非闲来无事跑到这儿来游山玩水,怎么,你没接到上头的公文吗?”
“我要是收到了,也不会多此一举。”
秦荷生拿出官凭,递给一旁的侍从,侍从恭敬地递给方不渝,方不渝结果以后佯装看懂挑了挑眉,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将官凭还了回去,然后笑眯眯地冲秦荷生说道:“既然是身负皇命自当上座,要是坐这儿,岂不是要怪我宛某人怠慢上官。”
秦荷生扫了她一眼说道:“不必,谁不知道京城的多少大案实际上是出自你宛易逢之手,秦某人可不敢喧宾夺主。”
宛易逢耸耸肩:“我只不过是帮了点小忙,只能说是有点儿苦劳,至于功劳,自然是各位大人的。您说是吧,符公公。”
被点到名字的符铭恩淡然地放下茶碗,虽然此人比宛易逢大十岁,但因为是宫里的公公,再加之保养得当,看上去竟是像宛易逢的同龄人一般。
他穿着薄荷绿蝉纱青衣直裰,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整个人显得文质彬彬的,要单单只是从外表来看,谁能想到此人其实是个太监,而且还是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太监。
当对方抬眼看向她的时候,方不渝就知道自己这步没走错,从秦公子的叙述中不难推出这位宛姑娘为人应该是喜欢主动出击的那种人,与其等着这个符铭恩上来搭话,不如主动挑衅一下。
“这话瞧您说的,我们哪有那个能力抢您的饭碗,说不知道整个京城太后最倚重的就是您,再说了,静朝院每年还指望着您呢?”他的声音意外地低沉,完全没有戏文里那种拿腔怪调。
“指望我?哎哟喂,这可真是好大一顶帽子,我宛某人可受不起,我可没有那个能力让堂堂静朝院指望我,符公公可要嘴下留情啊。”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方不渝都不知道静朝院是干什么的,但是既然秦荷生说这个地方属于皇家机构,那就绝对不能接这个茬,于是她决定绕过这个话题,“既然秦大人都已经表明来意了,那就请符公公来说说,您不远万里跑到启州来,所为何事?”
符铭恩慢悠悠地说着:“我为什么前来,难道宛大人不知道吗?”
一旁听到这话的秦荷生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却开始打鼓,因为他直觉符铭恩可能已经知道什么了。
方不渝看着对方的眼睛微微皱了皱眉,对方那试探的眼神看着就像是一条蛇一样死死盯着猎物,这种只要自己有一丝松懈,很有可能就被他抓住空隙的感觉,说实话……
是她最擅长的。
方不渝什么人啊,打小爹不疼娘不爱,天天受气侍女摆谱,除了儿时抚养她的祖母那真是个个都不把她当人看,尤其是继母,天天盯着她找碴,只要一有差错那挨罚肯定是没跑了。
所以方不渝直觉此人这话问的一定是没安好心,她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转身坐上主座,跷着二郎腿,微微眯起眼睛笑着回道:“我哪能知道静朝院的人来此地的目的,我要是知道了,那还得了?我胆小,符公公可别吓我。”
方不渝说这话的时候妖声怪气的,就差掐着嗓子明着学太监说话了,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