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袋子,皇家的看门狗,说她有仁慈之心,友善之行,谁信啊。但要说她是坏人,倒也不尽然,毕竟聪明人从来都会给自己留条退路,万事都不能做尽做绝,不然谁知道哪天就会报应到自己的头上来。
简而言之,一句话。此人有良心,但不多。
宛易逢琢磨着既然两家也就隔着两条街,那建筑的用料应该差不多,这房子的材质并不属于易燃的那种,烧不起来。到时候入洞房后趁其他人不在的时候将房子一点,只要制造出混乱,便可脱身。
只要身边没有其他人的话。
她转头看向这位刚刚推门而入的侍女,看上去与自己现在的身体年岁相当,说是自己的贴身侍女,不过以方不渝在这个家的地位,可配不上眼前这位这一身的打扮。先不说那一身好料子做的衣服,就光她头上的一支簪子,就可以顶普通百姓家三个月的口粮。
她是派人来监视她的,还是得了某个主子的势?看她的打扮应该不是会和自己一同出嫁的样子,她也不是很清楚妾的出嫁规矩,不知道到时候方家是否还会派人过来。
不过到时候再说吧,想到这儿宛易逢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不知道是自己的没有休息好的缘故,还是身体的原主人太柔弱了,她现在感觉自己非常疲惫,而且还有些胸闷气短,因此她决定先闭目养神一会儿,其他的事情从长计议。
虽然琴水的县太爷很是想借这个事儿来摆摆自己的威风,但毕竟是纳妾,太过声张引得言官来参上一本可就得不偿失了,于是就这样,在月亮尚未显现的时候,宛易逢被人直接用一顶轿子抬进了县令家的后院。
一个时辰之后。
“不好啦,走水了。”
一个焦急的声音从县令家的后院钻了出来。
宛易逢一把掀开盖头,推门向外看去,看着不远处火光冲天的位置,她微微皱起了眉头。
火并不是她放的,而且看这火的位置应该也不是冲她来的,那个地方临近水源,现在的季节正是潮湿的时候,自然失火的可能性不大。
按理说那个地方并不是最佳的放火点,但选择在那里放火的话,除非那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难不成是那位县太爷得罪了什么人?或者卷入到了什么事情?
“但是得是牵扯到多大的事,才会选择放火烧朝廷命官的府邸这么麻烦的做法。”宛易逢看着愈渐加大的火势喃喃自语着。
今晚县令府虽然没有兴师动众,但也是请了不少的客人在前厅把酒言欢,目前所有的人基本都集中在前院,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宛易逢直觉这件事并不简单,于是她决定上前查看一番。
思及此,她立刻脱掉身上繁重的礼服,拔掉头上的满头珠翠,换上在方家趁人不备时偷偷准备的衣服,动身前往失火现场。
但是眼前的一幕着实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着火的地方主要是书房周围,宛易逢看火势并不大,于是就拿着浸了水的粗布就进去了,但进去之后她当场就愣住了。
书房里并没有人,但是有一头猪,一头趴在地上的死黑猪。
宛易逢本来觉得一个火灾现场而已,她什么没见过,但是进去之后,她才意识到……
这场面她还真没见过。
书房在她的印象里,应该像她左手边的那样,笔墨纸整整齐齐地摆着。而不是像她右手边那般……
不安稳的火焰烧灼着这头黝黑的猪发出“噼啪”的声音,猪的四周有几道奇怪的划痕。空气当中弥漫的并不是什么血腥味,而是烤乳猪的味道。
嗯,这还是刷过油的猪,这香味隐隐扩散开来,在当下的情境怎么看怎么诡异。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头猪?谁家会把猪放在书房里面?这是在跳大神吗?
她带着满肚子的疑问环视着现场,但火势已经越来越大,烟也已经越来越浓,外面也已经有人赶到门口来救火,“走水啦,快救火”的声音也愈发急促与频繁。
无奈她只能选择先撤退,但是就当她准备掀开窗户逃走的时候,窗户先一步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来人是一位蒙面男子,虽然对方蒙着面,但是对于熟人来说,仅仅是蒙面是远远不够的,尤其对方还长着一双令人深刻的眼睛。
对方也似乎被她吓了一跳,歪头看到了宛易逢身后的景象,问道:“你干的?”
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感觉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宛易逢只能顺水推舟道:“当然不是。”
对方点点头,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失礼了。”
还没等宛易逢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头朝地,身体悬空了。
她居然被对方直接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