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女人。而这女子此刻正死死地盯着他,感觉自己只要有逾越之举,就会被她拔刀劈成两半。
“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坐在主位上的人终于开口了。
“静朝院一向是不容易失败的,这么说吧,我就没在那个鬼地方见到还活着的失败者。”
“但是,话又说回来,静朝院用来控制的他人的毒药静霜阁就未必没有。”
听到这话,一直低着头的林涛猛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宛易逢看他这个样子,知道自己的门路是摸对了,她笑眯眯地看向对方说道:“现在我们能正常对话了吧。”
***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就连最有耐心的岑卓峰都觉得时间有些长了,她抬头看向天空,只见小星三五在天,眼看着就要天亮了,她转身来到宛易逢的身边,说道:“大人,该休息了。”
“唔——”仍在忙于卷宗的宛易逢敷衍地应和着。
岑卓峰也不着急,就这么盯着她看,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那种,终于,宛易逢被她看得汗毛直竖。
她放下手中的案卷,看向她说:“你要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您为何要放那人走?”岑卓峰从不和人虚与委蛇,说话也是单刀直入。
“我没放他走啊,我不是让平儿带他去启州了吗?”
“您这样和放他走没什么区别。”
“你还记得他刚才说的话吗?一开始是他们找到郑书清,让郑书清与他们合作,原计划是给郑书清一把匕首然后告诉他这上面是毒药,只要划破黄县令的皮肤就可以使他中毒身亡,这之后尸体处理的事情交给他们,但实际上他们给他的那把匕首上只抹了迷药,静朝院的目的是将黄言贞带回京城。”
“但是没想到案发当晚郑书清反手背刺,不仅将黄言贞带走了,还把一头猪弄到书房里来把事情搞得人尽皆知,而事后当林涛去问他的上线该怎么办的时候,他的上线居然告诉他举报郑书清,你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吗?”
岑卓峰想一会儿说道:“意味着那个姓柳的侯爷,在静朝院里有人。”
宛易逢点点头:“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的就是静朝院已经在他的势力氛围之内,不过我更倾向于你说的,因为静朝院从来都不会去冒险,当一个计划失败的时候,他们的第一办法是杀掉失败的那个人灭口,符铭恩这个人从来不会去采取补救措施,因为在他看来任何的亡羊补牢都会出现疏漏。所以唯一的解释是柳明辞控制住了林涛的上线,并向他传达那个错误的指令。”
“那你为何要让宛平儿带他去启州?”
“只是想赌一把罢了,倘若‘我’在启州能醒的话,身边又出现了烧猪案其中的一个关键人物林涛,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岑卓峰恍然大悟:“他们会误认为计划失败,你不仅没有被换成方不渝,反而识破了他们的诡计,启州的案子还会继续查下去。”
“启州的账必须查下去,你知道我的表面是没有实权的,这次之所以能拿到查账的权力,还要仰仗太后的令牌,因此去启州这件事情无论是出自母亲还是太后的手笔,这笔账很有可能涉及这两个军队的平衡,要知道西南的军队就在启州。太后对这两支军队的态度一向不明朗,”她冲着岑卓峰伸出两根手指,“让我去查这笔账有两个结果:一,立功。二,送死。”
要么抓到西南军队的把柄,要么被西南军队的人弄死。
“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他们要大费周章地让您和方不渝互换身份?”
“这就要问我的好母亲了,我的顶头上司钰王爷给我下的命令是去北海看珍珠,而换命令的人如果是太后,那就不得不让我联想到另一个天马行空的猜测,但如果是母亲的话,我大概知道她是要干什么了?”
“咕咕咕——”外面的鸽子突然飞到了窗口打断了她们的谈话,两人齐齐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宛易逢看了岑卓峰一眼,岑卓峰心领神会地起身上前,来到窗边拿起鸽子。
静霜阁的信鸽传信时从来不会将纸绑到腿上,而是在它们的喙上套一个与喙相似的模型,并在那上面雕刻信息,岑卓峰拿出特定的目镜查看,一刻钟后,她向宛易逢说道:“大人,方不渝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