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肚子疼,柳明辞要说的话被他从嗓子眼硬生生地咽了下去:“肚子疼?怎么了?哪里痛?”
“啊,就是,”宛易逢拍了拍小腹,“这里时不时地阵痛,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觉得腰部酸软,”然后他拍了拍胸前,“这里有些肿痛?”
“对啊,你怎么知道?”
柳明辞听完面色有些奇怪:“你,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我上哪知道去我又不是大夫。”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应该是快要到时候了。”
宛易逢不明所以:“你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
柳明辞有些支支吾吾的,见宛易逢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叹了一口气,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说道:“月事。”
宛易逢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你倒是对此事很了解。”
“我母亲年轻的时候经常这样。”
他谈论此事的时候红耳朵通红。
宛易逢看他这副样子有些不可置信:“你不会真如传言一般所说清心寡欲,从不近女色吧。”
“在下一心向佛,六根清净。”
宛易逢有些愣愣地看着他说道:“柳明辞你今年可是二十有五了。”
虽说有的世家规矩森严不允许畜奴养妾,但是以他的年龄和背景想守自己的身子都难。
柳明辞转身将马车的车帘拉严实:“怎么,你对我府上夫人的位置感兴趣?”
宛易逢嗤笑一声:“你觉得可能吗?”
柳明辞点点头:“我看也是。”
“不过你这么信佛,图什么?”
宛易逢本以为他会回答出生死离轮回这种假大空的话,结果柳明辞郑重其事地给她来了句。
“财源广进。”
一时间,宛易逢沉默了,车里只剩下车轮的滚滚声。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你——觉不觉得,这个事情,咱就是说,有可能,归财神爷管呢?”
她还真跟他讨论上了。
“财神我也信啊,还有土地神青云观什么的,广撒网多捞鱼。”
好家伙你搁这儿鱼塘养鱼呢,你信得还挺全。
“话说你也不缺钱啊。”
“瞧您说的宛大人,你们静霜阁也是个日进斗金的地方,但你会嫌钱少吗?”
他说得好有道理,她竟然无力反驳。
“话说回来,你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来这个吗?按理说来之前会有种种预感。”
“可能我身体强健吧。”说着宛易逢就要拉开车帘去看看外面走到哪儿了。
柳明辞这个时候却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的手明明都已经这么凉了,此时正值三更,正是冷的时候,你这个时候受风,过两日可是有你遭罪。”
说完,他便解了外袍盖在了宛易逢的身上:“回去以后,再请大夫给你开药。”
“保暖我会注意的,但是喝药就免了吧。”
柳明辞看着她突然来了一句:“你的身体为什么变成这样,有找人了解吗?”
“大夫说是蛊虫,具体原因还得细查,怎么,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也就是说,你还会回到你原来的身体里面?”
“当然。”
“很好。”柳明辞点点头,又继续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回来之后那个小姑娘怎么办?”
“呃——”宛易逢光忙着眼前的事儿了,完全忘了还有这茬。
“等你回去了,你是没事了,那因为你这么折腾,人家小姑娘身体更坏了,你让人家怎么办?”
“你为什么要说这么有理有据的话来敲打我仅剩不多的良心?”
“你不知道,我这人心善。”
“说这个话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摸摸你自己的良心吗?”
听到这话以后柳明辞还真的摸了,他胡乱拍着自己一边拍一边用没什么起伏的语气说道:“哎呀,在哪里啊我的良心,我的良心呢去哪儿了,这位姑娘你可否见过我的良心?”
宛易逢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我说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
“我想想,”柳明辞故作深思,“一定是某人听说有案子,跑来看现场,因为现场被衙员围得水泄不通,只能跑到房顶上去看,但是因为突然腹部剧痛一不小心掉下来了吧。”
“猜得真准啊,跟亲眼见过的一样。”宛易逢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意有所指。
“这种事情想想就能猜出来。”柳明辞回答的语气依旧平静。
宛易逢抬眸看着眼前正座的男子,对方也垂眸笑呵呵地看着他,双方之间看着像那么回事,但是只有他们彼此感受到了逐渐严肃的气氛。
“我不明白,你明明可以连夜赶去启州去和你的大部分属下会合,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怎么,不问我林涛去哪儿了吗?”
“我问你也不会告诉我,不是吗?”
“谁知道呢?”宛易逢耸耸肩,“说不定我一高兴就说漏嘴了呢。”
“就算你说漏嘴了,也不会有人认为你是真的失误,而是在试探。”
“真令人伤心啊,想不到我在柳少卿的眼里就是这种人啊。”因为身体原因宛易逢懒洋洋地横躺在一侧,没什么表情地说道。
“你知道我不知这个意思。”
“所以呢,你想知道什么?”
“你来到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哎呀,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然后她就又把在宛平儿那说过的故事和柳明辞讲了一遍。
柳明辞听完以后,笑了:“易逢,这个故事,你已经给几个人讲过了?”
“三个吧……”说到这儿宛易逢停顿了一下。
“怎么了?”
宛易逢摇摇头:“没什么吗,果然,只有纯良之人才会信我的故事。”
“那你是希望我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