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带出心底的甜蜜与浸在骨子里的娇媚。
不由低身,衔住那如蜜桃般,惹人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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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悄悄溜了几日。
每日散步后的午歇,她总是睡得更好些。
这一日醒来,应宿公公亲自来了飞雲殿,一个帖子、一封信被他双手捧着献到了兮月面前。
“娘子,陛下交代,这两样东西交给您处置。”
兮月见到时就隐约有了预感,翻开后果然如此。
朝堂的风雨欲来,是她的尘埃落定。
帖子是丞相夫人的,信是丞相亲笔。
兮月没有拆开,她放在一旁,笑着对应宿说:“劳烦公公亲自跑一趟,天热,公公吃盏茶再走吧。”
对贵妃,应宿公公总是不好推拒,他恭恭敬敬饮了,解了渴匆匆忙忙告退。
兮月望着应宿疾步走出去,眼神一直随着他的背影,直到一个转角后再也看不见。
好似这样,她的眼睛就能随着应宿一路到御书房,见到她心心念念的陛下。
星兰到她旁边,“娘子,书房笔墨皆好了。”
“书房?”兮月已记不起她几刻钟前说要练字的话了。
星兰愣了下,抬头欲回话,却看到娘子的眼神是虚的,直直对着门口的方向。
“娘子?”她握住娘子的手。
兮月的手有些颤,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兮月动了,可她没看星兰,她拿起桌上的东西,走到门口,让门口的侍女把摇椅搬过来。
等的时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椅子搬来了,她却移了几步,身子靠在门框上,头歪歪的也靠着。
脸色已经很差了。
星兰看娘子身子不稳地晃了晃,她赶紧扶住,“娘子,您坐一会儿吧。”
兮月顺着她的力道坐下,侍女为她盖上薄毯。
兮月看着外头。
这里,是当初陛下精心为她挑选的宫殿,殿内的一草一木、各种摆设、装潢,都是陛下画了图交与内务府,内务府照做之后最终呈现而出的。
是他每日都会回来的地方。
她被拢在他的羽翼下,被他放在心上,她心的归处早就在这里了,这里就是她的家。
拥有的实感像定海神针。
兮月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眼神都温暖了。
她取出帕子,用力擦了擦手,她讨厌自己的身体反应,她早就觉得,丞相府不配她如此。
她管不住梦,就应该管住现实。
兮月打开信,她手又开始抖。
多年的谩骂深入骨髓,不止口头上的肆意辱骂贬低,丞相的字在她生活里也一刻不停地写了近十年。
从前,她在他的字里行间,总是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是错,总是不配成为他堂堂宰相的女儿。
可展开这封信。
兮月看着熟悉的字。
本已大概有了预料,可此时见,才知道她有多低估他。
他以一个慈爱老父亲的角度,写他思念她承欢膝下的日子,写他后悔闺阁时对她有些严厉的教导,写他一片拳拳爱女之心。
又担忧她在宫里的日子会不会不好过,担忧她九死一生之后的身体是否无恙,担忧她还未给陛下生下皇子地位是否稳固。
最后,说她小娘的墓每年都会添新土,香火不断,让她不要担心。
就像每一个爱女儿的普通父亲。
只是这种口气,她从小到大从未体会过。
像读别人的家书。
又仿佛自己是那被蜜糖诱入陷进的猎物,本能般不寒而栗。
兮月一字不落地看完了。
原来,如果他想当一个好父亲,言语间可以做到如此完美无缺。
兮月低低笑了起来。
她忽有一种冲动,想当着她“和蔼”父亲的面,把这封信烧了、扔了。
这样的话,不知他会不会去宣扬,让所有人都知道他那个当贵妃的女儿对含辛茹苦养大她的父亲不孝不顺。
呵。
罢了。
这般,有什么趣儿呢。
她把信随意扔在地上,站起来,碾了两脚。
居高临下欣赏着。
“把信收起来,放好。另,传话给丞相府,就说,母亲进宫的事,吾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