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你每次先捡好吃的吃,剩下的不就是不合口味?”
她睁大眼,“可,可就算都合我的口味,我也用不了那么多啊,总有剩下的。”
他笑了,狡黠挑眉,“这我还是分的清的,要是都喜欢,每一样余下的都差不多,不会差得那么明显。”
手轻拍了下她的腰,“你啊,就是太仁慈,月月的俸禄,可不是白给他们的。”
兮月败下阵来,“好吧。”
又为他的细心高兴,“我还以为你没在意过呢。”
“怎会?通常与你一同用膳,点好的菜品单子头一日就递给御膳房了。”
她一下睁大眼睛,“那你回回赏他们还道菜品选得好,你这儿不就回回夸的都是自个儿嘛!”
宫御左眼写着“那又”,右眼写着“如何”,嘴里还道:“他们得了赏银。”
兮月叹服,伸手捏他的脸,“瞧瞧,这得是多厚的脸皮才说得出这样的话。”
宫御挑眉,“娘子该深有见识才是。”
兮月刚欲反驳,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眼神,想起什么,面上一下揽了万朵红霞,耳根发烫。
挪开眼埋进他怀里,“谁,谁有见识了,我才没有。你,你快批你的折子!”
他低低笑了起来,胸膛的震动让她整个人都发麻,晕晕乎乎的像一不小心飘在了天上。
她没乱看,只看着眼前,可她知道他抬手打开一本奏章一笔一划地写。
更深切的,是两个人紧密相拥处他的心跳如鼓。
手中是严肃正经的御批,心上却柔情动荡得不成样子,可偏偏如此按耐。
她只需代入稍稍一想,便好似也住进了他的心,跟着一同喧嚣沸腾。
呼吸渐渐不稳,她有些懊恼地抿唇。
一会儿,听他长长呼出口气,有些无奈有些自暴自弃地放下了笔。
她被他的动作惊得震了一下,说话都有些结巴,“陛下,不,不批了吗?”
他把她箍得紧紧的,咬牙,“心不静,怎么批?”
兮月听着他越来越明显的心跳,扰得她的心都跳得快了不少。
“那,那要不,要不你把我放下来吧。”兮月嚅嗫。
他恨恨的把她掰过来,拖着后脑,如狼似虎撬开她的唇长驱直入。
“唔……”她猝不及防,一下软了身子。
感官都朦胧起来,只剩下彼此交舞的唇舌,挑动所有纤细脆弱的神经。
他粗重的呼吸声好像笼罩了整个天地,她只能细细地嘤咛,脚尖蜷缩起来。
这个空档,他还能避开伤口精准触到她的右手,展开手指握住。
她在他的掌心里颤抖,无助地要捏紧松开,都被他厚实的力道一一化解,叫她的小手只能一个姿势待在原地。
一吻过后,她在他怀里张大口喘息,像嗷嗷待哺的幼鸟。
唇红的似要渗出血来,兜不住的晶莹流到下巴。
他又覆上去,也不动,只是感受她急促的一呼一吸。
好似血脉也交织。
一手在她后背,一下一下从脖颈到腰下,为她顺着气。
声音沙哑低沉,“叫你惹我。”
她缓过来,累得闭上眼。
“分明是你。”她控诉,没什么力气,像小猫娇软的撒娇。
还因为这几个字的情绪咳嗽了起来。
“是我是我,”他讨饶,轻拍她的背,“你别急。”
兮月委屈得嘟唇,“我没急,就,就不小心呛到了……”
声音低下去,她的身子,不管是着急还是什么,都不稀奇。
“好了好了,”他抱住她,“我知道,我知道的。”
兮月抬手搂他,有些丧气地靠着,垂下的眼睫一眨一眨,又长又密,叫人担心随时会有泪珠挂上。
他轻轻摇晃起来,柔声问她,“膳房做了新的蜜饯,可想用些?”
她抬眼想了想,又垂下,含糊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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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像踏在雪上的脚印,走过之后,很快便淡了、浅了,最终随冰雪融化消失了。
如果说秋日里清醒时的痛苦叫煎熬,那么冬日里就像被时光之神偷走了时光,昏昏沉沉间悄无声息地湮灭。
每次总是隔了许久才能起身坐到镜前,挽发装扮,盼着与只能卧床的自己越不同越好,起码要瞧着精神些。
于是总恍惚镜中人是那么陌生,像在看许久未见的镜花水月。
她对镜摘下鬓边的花,轻笑一声。
“娘子?”星兰凑过来。
兮月转了转手中的花,示意她看镜子,笑道:“这不就是镜中花嘛。”
星兰歪了歪脑袋,任谁看向镜中,也是第一眼看到娘子比花更美的容颜。
小声道,“娘子,应叫人比花娇才是。”
说完还往陛下的方向看了一眼,生怕被听见。
兮月觉着她的小表情好笑又可爱,故意小声逗她:“陛下耳聪目明,定然听到了。”
星兰惊了一下,想转头看,又怕再看会被察觉,好一阵儿无措。
兮月瞅着她,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这下可好,引得陛下直接放下了笔,挑眉向她看来。
星兰明白过来自个儿被娘子逗了,可察觉陛下的视线,一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间隙间恼了她一眼,想退下又不敢动。
兮月看着两个人,一手撑着桌子,笑得前仰后合。
宫御无奈摇头,眼角眉梢亦因她染上笑意。
她调皮地笑够了,才允了兰儿告退。
星兰面上羞恼,可出了里间,众宫人看到的,是她自然而然放松欣慰的笑,心下也不由松快起来。
笼罩殿中几日的阴云一下散了。
娘子醒来与昏睡,他们的日子堪称云泥之别。
兮月将花放在镜前,还要挪到他的书桌旁,双手捧上砚台边,砚台里浅浅一层墨,浓稠宁静。
宫御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