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所言,许昭近日就算再懒,也会在去万春阁向老太太问安后,高高兴兴地跑到许墨琛大门口,然后失望地回到了映雪园。
无论她怎么示好,许墨琛都不为所动。
他这破败的墙垣,倒也因许昭增添了几分生气。
【叮!今日任务:请宿主陪同反派一同用饭!否则扣除宿主一个时辰睡眠时间。】
熟悉的系统音响起,许昭凝神苦思,盯着冷竹轩的动静。
许墨琛如往常带着一身伤从许府外回来,一眼就望见许昭抱了一只檀木盒子安静地坐在他门前的台阶上。
许昭抬眸看见他,屁颠屁颠地跑向许墨琛,奶声喊道:“二哥哥!”
她蹭到许墨琛身侧,望着他身上新添的伤口愣住,随后将木盒往前一递。
“二哥哥,我陪你一同吃饭好不好?”
许墨琛目不转睛地直直走向院子,“不必。”
许昭晶亮的眸子暗了一瞬,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
她不死心地恳求,“二哥哥,就这一次,以后我保证再也不会来烦你了,真的……就一次。”
许昭眼圈下已隐隐有些青黑色印记,任务她没一个完成的。
连熬了几天,再不睡她真的会撑不住的。
许墨琛在门口站住脚,侧目冷冷凝视着她清澈的眼睛。
半晌,他一言不发地踏进院子,重重合上门。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许昭呆在原地,望着比她高出三倍不止的木门,垂头叹了口气。
眼见马上就要入冬了,她一直守在这里,时不时还会瞌睡,早晚会站出事来。
青葙无奈,只好强行将许昭拖回院里。
许府人本以为许昭只是一时兴起,发发善心。
权当可怜许墨琛才会屡次带着好东西去找那个野种。
可看许昭这架势,一时间也拿不定她是什么心思。
所以即使再瞧不起许墨琛,也少找了他几次麻烦。
日子愈发严寒,许昭照常去万春阁请安。
一路上都在琢磨今日的系统任务该怎么才能完成。
青葙到底是没忍住,在一旁念叨道:“姑娘,二公子那就是只喂不熟的狼,姑娘这般为他费心费神不值当。”
“当心熬坏了身子。”
许昭抿唇,耷拉着耳朵轻声回答:“可是我都还没开始喂呀。”
她的东西二哥哥从不曾收下过。
更别说喂食了,她连门都进不去。
许昭脚步虚浮,一连几日没怎么睡好,脑袋有些昏沉。
路上绊了一颗石子,娇弱的身子差点要倒下去,幸好及时被青葙扶住。
“姑娘!可有不舒服的地方?”青葙牢牢扶着许昭,上下察看她有没有磕着碰着,皱眉担忧道。
许昭晃了晃脑袋,“没有,有些许困意而已。”
见青葙依旧紧琐着眉头,许昭抬手欲抚平她眉间的川字,安慰道:“我真的没事。”
“青葙只是担心姑娘的身体。”她将许昭的外袍掖好,才继续领着往前走。
刚至万春阁长廊下,便听见里边隐约有人声传来。
许老夫人坐在正中央的高位之上,一副庄严威仪之态。
乔媒婆别着一朵金花,立在堂下,微俯身,言笑晏晏。
“贺家乃是簪缨世胄之族,贺小侯爷又是一表人才。尊府的四姑娘,国公夫人瞧来甚是钟灵毓秀,心里欢喜得紧。”
“若两家能结为秦晋之好,及早地给两位后辈订下娃娃亲,那将来对府上公子哥儿的仕途也是极好的。”
乔媒婆细细打量着许老太太的神色,再拜了拜身,摆出一种极低的姿态。
“许老夫人,您觉着呢?”
老太太不语,让人瞧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过了好半霎,才缓缓地开了金口:
“乔媒人是的的确在理,只是我家昭丫头年纪尚轻……不如让小辈自己相处一阵,再作决断也不迟。”
乔媒婆边点头边迎合地笑着,行礼退了下去。
这许老太太倒是只狡猾的老狐狸,既不明确地拒绝,却也不接受。
让小辈自行裁断?
不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乔媒婆退出去,在庭阶前与许昭打了个照面,她伏低身子恭敬地行礼:“见过许四姑娘。”
她也没作过多停留,深深地望了许昭一眼后,侧身让了路。
青葙在门外也听见了些乔媒婆和太夫人的言语,心里头自是为自己姑娘高兴的,便对乔媒婆也客气了些,代许昭福身回礼。
许昭迈步走入房中央,双手合上平放在胸前,然后弯腰将头叩在手背之上,轻声道:“孙女给祖母问安。”
老夫人看见许昭后才喜笑颜开,招手让她起身,浑厚的声音沉在大殿之中。
“昭儿快些上来,坐在祖母身旁。”
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冬蚕见状,从旁侧搬出一张座椅,供许昭容身。
青葙退至一旁,许昭迈步走上去,小声谢道:“多谢冬蚕姑姑。”
小姑娘认真道谢的样子煞是可爱,冬蚕心下有了安慰,和气道:“四姑娘言重了。”
大房、三房、四房的人陆续来齐,一家子其乐融融地攒拥在一起。
除了早年走失的三小姐许燃以及四处寻找的许季恒外。
许墨琛自然也是没资格上正堂。
自许墨琛生母死后,是被扶正的周氏执掌三房,她掩唇轻轻笑着,与谁都能谈笑风生,左右逢源。
眼神还时不时瞟向许昭,状似不经意道:“听府里的下人说,四姑娘近日往冷竹轩跑得勤,你看这马上要入冬的,可千万别冻坏了身子。”
冷竹轩,正是许墨琛的住所。
话一引出,大房的林夫人便应声附和,“冷竹轩?这不是许墨琛住的地方吗?昭丫头你怎的去那种地方?”
林夫人话音刚落,许老太太就沉下脸来,重重地将茶碗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