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封信洋洋洒洒地写完,从背面就能看出字数不少。 她捏着一角晃了晃,晾了会儿,等它干透了,卷起来。 卷得细细的,塞进信鸽脚踝上绑着的小竹筒里。 她去小食盒里抓了把坚果,放在手心里,喂信鸽吃了些。 信鸽一下一下地点头吃,吃饱饱的,苏己把窗户打开,信鸽不舍得回头看她一眼,张开翅膀飞走。 身影消失在夜空里。 …… 等回信到了怀王手里,时间已过子时。 沈木小心谨慎地从信鸽脚踝处取下小竹筒,避开所有人的耳目,贴着墙根一路走,摸进屋里,将竹筒完好无损地交到他们家王爷手里。 然后又帮他家王爷合上门。 沈木站在门外,手握成拳,在胸口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王爷会在深夜与神秘人通信的习惯已经保持了好几载,每一个环节都严格保密。 除了王爷和他,王府上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沈木领下这个任务觉得特别光荣,但同样,他也知道自己身上的重担! 像这种机密程度的信件……一定是跟国家大事有关! 先帝没有子嗣,当今朝堂掌握在一妃嫔手里,这事绝对有违伦理常纲。 就算太妃长得再漂亮,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沈木知道,他们王爷这些年是在养精蓄锐、布一盘很大的棋! 前段时间,他听王爷忽然唤了一声太妃闺名,还担心王爷会被太妃美色所迷,放弃宏图伟业,现在看来,根本是他想多了。 半个月不到,王爷已经传出去两封信了,说不定最近……王爷就要开始行动了! 深夜的房门外,沈木眼睛亮成两束贼光! 而此时的房间里,收到回信的怀王、表情也是罕见的难办。 冷静睿智,是朝堂上下对怀王的统一印象。 所以像此刻这种难办的表情,对他来说是真的很少见。 原因,当然是苏己这封搞事情的信了。 怀王最近频繁向宫里送信,便是担心苏己怀孕后情绪会不如从前稳定。 她人又刚从异世回来,想必是需要疏导的。 结果这封信,真的印证了他的猜想。 信里,苏己果然说了许多平时不会对他说的话,表露出来的情绪也和白日里见到的样子很不一样。 焦虑不安、觉浅多梦。 裴淮虽不知她肚子里的孩子谁是的,但他知道,苏己不能有事。 看完前半封信,他便在脑海里拟出几个药方,并想到了让她在宫里也能安心用药的方法。 那时他还不觉得难办,可谁知看到最后一句…… 苏己说自己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一到晚上就站在井边发呆,而现在只有一个方法能帮到她,她想……再见他一面! 或者说不是他,她是想再见她的知心好姐姐一面! 裴淮,“……” 当晚,他没有回信。 ** 第二日早朝,怀王按时上朝。 不知是不是多想,今天大殿的珠帘后,苏己比往日沉默,对什么事都兴致缺缺。 大臣的奏折是让公公递到帘子后,大多她都没在朝堂上立刻回,说等明日统一回复。 怀王神情凝重。 下朝后,怀王给了管事公公一枚金锭,向他打听苏己的情况。 管事公公笑眯眯地将金锭塞进袖子里,对着怀王笑得谄媚。 不少人会向他打听太妃的情况,但怀王总是最大方的那个。 但他从不会因此怀疑怀王对太妃有思,因为向他打听太妃情况的人里,没有人是真心在担心太妃…… 他对此深信无疑。 裴淮从他口中听到一些事,苏己今天早起后没用早膳。 …… 这边刚刚完事儿,又有其他公公过来,说太妃传他去后殿。 裴淮犹豫少卿,让那人带路。 寝殿的帘子后,苏己斜倚在太妃椅上,姿态慵懒娇媚,看着病怏怏的。 yao还是很细。 三秒后,他收回视线。 苏己把在现代学到的演技都用在他身上了,跟他坦白,说自从几年前去过他府上一次,便跟他府上一位女眷结金兰之好,互通信件。 “怀王可知此事?” 而裴淮演技也还不错,之前在尼查·宋帕山身上苏己见识过。 “不知哪位女眷有这等荣幸,”他问。 “反正……”苏己隔着帘子眺他一眼,“就是怀王府上最漂亮的女人。” “……”裴淮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脸黑如炭,“太妃此次召见,就是说这事?” 苏己说当然不止这些。 跟着她就说了昨晚最后那封信,没说自己情绪不好,只说她想再去怀府一趟,见知心好姐姐一面,但知道知心好姐姐不喜见人,不想她不自在,所以想让怀王回府帮着问一下,这一面,到底是能见,还是不能见。 “……” 说完,苏己好整以暇地看向裴淮。 眸光狡黠,是正经看好戏的表情。 裴淮,“倒是可以帮太妃带话,但答案如何,本王也无法保证。” 苏己半眯起眼,“……” 吴珠儿恰好进来送茶,苏己视线顺着她身后看向门外面,“珠儿,外面那口井我让你打扫的,今天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