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
宋浅描搬进傅宅。
她的卧室在三楼,紧挨着傅言放的卧室。
推开卧室门,先是一缕馥郁的茉莉清香,钻入鼻孔,沁人心脾,下一刻,宋浅描仿佛走进了自己的梦中情房。
米白色壁纸,浅粉色床上用品,白色梳妆台,和一整面带大飘窗的向阳玻璃窗,白色和藕荷色的双层窗帘正随风飘扬。
傅言放说:“我哥知道你要住进来,壁纸特意让人重新贴的,其他也都是新换的,还嘱咐芳姨给你房间放了两盆茉莉,我都没这待遇。”
宋浅描看到飘窗中间用一个类似桌子的设计,将大飘窗从中间一分为二,两盆茉莉花摆在桌子上,白色的茉莉花朵随风轻曳。
这本该给傅言放真女友的待遇,先让自己给享受了,宋浅描暗道一声,鸠占鹊巢,罪过啊。
“我哥跟我说,中午没时间,晚上请了私厨做饭,在家给你办接风宴。”傅言放帮宋浅描把行李箱放好,“衣服你自己放衣柜,其他有什么需要,跟我说,或者找芳姨也行。”
宋浅描应了声好。
“按咱们之前说好的,今晚先从他讨厌的小毛病开始。”傅言放朝宋浅描走近了两步,弯下腰,压低声音小声道,“循序渐进,自然点,别让我哥看出破绽,他精着呢。”
宋浅描也做贼似的小声问他:“你们家房子不隔音吗?”
傅言放:“……”
傅言放站直身体,表情略显尴尬,清了清嗓子,恢复正常音量:“隔音,但我一说我哥坏话,就没敢太大声过。”
对此,宋浅描感同身受:“理解,我一想到晚上要在你哥雷点上蹦迪,我就有点怵得慌。”
傅言放顿觉不好意思:“委屈你了。”
宋浅描目光在房间巡睃一圈,戏谑道:“这么大房子还委屈?”
傅言放:“……”
“有吃有喝有大房子住还有钱赚,”宋浅描笑道,“哪来的委屈?我得谢谢你,真的。”
傅言放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对了,”宋浅描转移话题,笑眯眯地问,“我联系个家教,每天上午两个小时,和你的计划没冲突,老板,这私活我能接吗?”
傅言放笑了,大手一挥:“老板准了。”
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傅言放:“我哥平时工作忙,白天基本不在家,白天你忙你的就成。”
“好。”宋浅描认真道谢,“谢啦。”
“你收拾吧,我回我屋了。”傅言放摆了下手,推门离开。
宋浅描走到窗前,七月的阳光通过玻璃照进来,洒在人身上,耀眼夺目。
闭上眼睛,宋浅描沐浴在阳光中,深吸了口气。
茉莉花的清香,带着些许阳光的味道,将宋浅描整个包裹住,有一种别样的慵懒惬意。
这几年,宋浅描跟个陀螺一样,不曾停歇过脚步,已经很久没这样放松过了。
伸出双手感受阳光的温度,宋浅描像只餍足的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太舒服了。
睁开眼,对上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宋浅描握拳在自己脸颊旁,作了个招财猫的动作。
不太像。
宋浅描摇头,眼睛笑眯成一条线,嘴角扬起来,成微笑唇,微微漏出来一点门牙,手臂往外挪了点,手掌握成小猫拳,手腕上下摆动几下。
又摆动了几下。
完美。
宋浅描对着玻璃窗中的自己加油打气,
小喵,加油!
收起招财猫的动作,宋浅描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行李。
行李箱的最底下,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饼干盒子。打开盒子,里面又有四个精美的小木盒,打开每个木盒,里面分别躺着一串檀木手串,一块玉观音,一个招财猫木雕和一个猪猪玉雕。
每一个都小巧精美,是宋浅描没送出去的生日礼物。
大一时,收到“霍少”送给她的第一件生日礼物后,宋浅描曾问过“霍少”的生日和地址。
“霍少”却没告诉她,他说,你一个学生,哪有钱给我买礼物?便宜的我可看不上。等将来毕业挣钱了,再送个好的给我。
虽然不知道他哪天生日,但每年宋浅描仍旧挤出时间来,亲手做一个生日礼物给他。
她从小便喜欢雕刻,利用业余时间学了很多年,雕的也许没专业的好,但至少能看。
她的父母亲人都离世了,她希望这世上她最在意的那个人,能一生无灾无难,平安喜乐。
所以她前两年做的都是略显俗气的檀木手串和玉观音。
檀木手串的木坠上刻着八个字:平安,喜乐,顺意,康健。
木坠上的字是宋浅描亲自刻上去的,珠子是用上好的印度小叶紫檀做的,为此,宋浅描特意回了趟南川,和熟识的师傅一起,挑木材,加工,打磨抛光,最后成品爆满金星,特别漂亮。
本来卖几千块钱的手串,师傅拿她当半个徒弟看待,只收了成本价。
另外三件的原料也都是她亲自挑选,自己雕刻的。
宋浅描昨晚下了个决定,帮傅言放应付完他大哥后,她就约“霍少”见面,然后把这四件生日礼物亲手送给他。
“霍少”送自己的那些礼物,加起来得有几十万,自己这四件,虽然都是她亲手做的,但看上去还是略有些寒酸。
必须再买件贵重点的礼物才行。
收起饼干盒子,想到自己银行卡不足七万元的存款,宋浅描陷入了沉思。
宋浅描之前在某品牌柜台看到过一款男士腕表,黑色表盘,玫瑰金表壳,黑色小牛皮表带,简约优雅中带了点低调的华丽,跟“霍少”的气质应该很配。
她记得那块表的价格是六万八。
得想办法多挣点钱。
拿上手机,宋浅描坐到飘窗上,点开了家教微信群。
群里很多没回家的学生都在找家教,但招聘家教的信息并不是很多,价钱也都不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