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的房间。我都快睡着了,被子里突然挤进一个人。他抱着我,下巴轻轻放在我的头上,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他说他要离开一段时间,要去实现自己的梦想。让我等他回来。我闭着眼,还醒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御影玲王的话。手被他放在胸口攥的很紧,抽不出来。
我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像是被人扼住喉咙说不出话。打扰别人的喜悦是件不礼貌的事,于是我轻轻嗯了一声,靠近御影玲王,把头埋进他的胸口。
御影玲王去蓝色监狱后的日子我也在准备出国的事情,材料早就让老婆婆帮忙准备好了。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偷偷告诉御影玲王这件事,不过就算是告诉好像也没有用,他现在在监狱里出不来。
我偶尔也会接到他打来的电话,据说是进球积分换来的手机使用权。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说,我在这边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回应,直到不得不回宿舍,他才恋恋不舍的挂断的话。
“哥哥爱你。”御影玲王他久违的、认真的叫了我的名字。跟着这边行李箱搭扣扣上的声音一起。让我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我也爱你。”不是爱哥哥,是爱你。
御影家在蓝色监狱上其实投了不少钱。爸爸妈妈虽然说着阻拦的话,但到底还是爱御影玲王的。我去看了BLTV转播,没有接受VIP席的邀请,我拎着行李箱坐在正对赛场的观看台上。
我打算看完他的比赛就走。
这场比赛进行了整整三个多小时,御影玲王所在的英格兰输了。他这次离我真的太远了,被队友围在中间,看上去比之前在白宝的时候又壮了很多,在面对失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更加从容。要准备离开了,我抿着唇,拉起箱子准备离开时却被附近的工作人员给叫住了。
休息区没有监控。御影玲王还带着满身的汗水,没有靠我太近。
他看着我身边那个不小的行李箱皱紧眉头:“你要去哪儿?”
“西班牙”
我扔给他一张照片,是今年生日时拍的合照,被我撕成了两半。裂痕横居在我和他中间,刺眼得很。
我说滚吧,滚去实现你的梦想。
国外一走就是五年的时间,我在巴塞罗那进修的同时尝试和其他人谈恋爱,无一例外都失败了,接吻已经是极限,手伸进衣服里准备更进一步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和自己格外相像的紫色眼睛,然后就再也没有办法进行下去。
我刻意让自己不去过多关注御影玲王。只是后来听说他好像签了英格兰的满城,真的拿了w杯,跟他传花边绯闻的偶像明星不在少数,不过御影家通常很快就出手处理了。
休赛期的时候他也会飞来西班牙找我。彼时我正在伊维萨的海湾度假,转头就看见某个还穿着不合季节衣服的人站在身后。
大概是糸师冴那个家伙,只有他知道我今天来了这里。我扯出一个笑,显然不想在还没准备好的时候面对他。于是故作轻松,说那个家伙原来不仅毒舌还八卦,自己的家事都没解决好还跑出来管其他人。
记忆里,成年过后我似乎总是在跟御影玲王单方面吵架,他沉默着,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沉默。最后总是以我哭着被他抱住作为结尾。
桌上放着几个小时前我在邮箱里收到从日本那边寄来的的包裹。很薄,拆开只有一张烫金的帖子躺在细心包装过的盒子里。
结婚请帖这么重要的东西快递过来,有一瞬间我觉得御影玲王可能也疯了。页面上的字迹再熟悉不过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谁手,我憋着一股气,略显粗暴的翻开里页。
时间是后天,而男方的名字上赫然写着御影玲王。女方是谁我没去注意看,但用脚趾头猜都知道是某个世家千金小姐。
散落在衣柜的衣服被胡乱塞进行李箱,我拿手机定了最近的航班准备从巴塞罗那飞回日本。天气预报明明显示晴朗,车开到一半却突然下起暴雨,飞机延误不知道要多久,我被雨淋了个通透,连前来送行的糸师冴的毒嘴都没心思还。
空气是闷热的,打湿的衣服贴在身上,我没由来打了个寒颤,满脑子都是我哥要结婚了。
巴塞罗那的雨持续了很长的时间,但飞机好歹是能起飞了。御影玲王打了几通电话过来,都没被我接到。
从巴塞罗那飞往日本的万米高空,飞机遇上气流颠簸,我抓着扶手,耳边全是尖叫和呼喊,脑子却异常冷静。我想,我得活着回去见我哥。
落地后我见到了早早等在机场御影玲王,老婆婆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把伞。他穿着西装,眼睛是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从婚礼现场跑出来的新郎。
我想说我都没吓到,你哭什么。
原本是打算这么说的,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但是御影玲王抱住我后就完全说不出口了。没办法,我在我哥面前就是会有很多眼泪。
我爱他,所以跑去了西班牙,他爱我,所以不得不用结婚请柬把我骗了回来。新娘的名字上甚至都只写了御影这个姓氏。
这注定是爸爸妈妈都不会祝福的感情。
御影玲王拉着我去了一座空无一人的教堂。原本应该放着圣经的礼台上只有一张被粘好的照片,是去西班牙前我撕掉的,跟御影玲王的合照。
新人结婚时会将手搭在圣经上宣誓,他紧拉着我的手搭在照片上,没有多余誓词。那双相似的眼睛看着我,嘴唇开开合合。
“我们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