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表情不对,似乎在说,女子出门在外,真是家教不严。可如今的父母官是晏敬诚,只得咽下去,扭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
年老的人愚昧,年轻的人却接受良好。谁不知晏青才学过人,过目不忘之事传遍了云安县。之前藏于深闺,如今出来了,又有长辈在,此时不切磋更待何时。若是在晏大人面前留了好印象,岂不一箭双雕?
“大人,小子不才,想与......”很快有个书生上前,却不知怎么称呼,喊姑娘,有些不敬,喊公子也不对,他灵机一动:“东家,听闻少东家学识过人,小子不才,有些问题想要讨教一二。”
晏青看向他:“公子多礼,请。”
众人纷纷看来,只看着两人辩驳。
慢慢,人越来越多,一个两个......又从三楼走向一楼,从上午辩到了黄昏。
快要宵禁时,晏敬诚轻咳一声,这才压住了越来越多想要加入的人:“天色已晚,阿青每逢初一十五便会来通学楼,诸位不必着急。”
年轻的学生们这才恍然大悟,上前行礼:“学生孟浪,初见少东家,才知学问浅薄想要多学些。”
晏青回礼:“学问之事我亦有不足,不过是仗着多读了些书。我于府中看书之际只觉得自己什么都对,其他都错。如今见了诸位才知其他并非都错,只是......”她歪歪头,不知如何形容。
“只是不同环境用时,总有其他的意思。”是另一个姑娘出声道。
和晏青不同,她是绫罗满身,颇具女子身姿。和面对晏青不同,众人对这个姑娘多有羞涩,毕竟书楼里哪里见过女子,就算有也是帮着家中闺秀挑选话本的高壮奴仆。
“姑娘说得有礼。”晏青拱手道,见女子以扇遮面,浅浅一拜后才接着道:“诸位,待到日后再谈。”
晏敬诚和晏朱上了马车,其他人目送后才慢慢离去。
高展英和晏朱同行,沉默一会后才道:“先前你与我说阿青聪慧,我以为......”以为只是岳父岳母疼爱,不过一般聪慧。今日一见方知错得离谱。通学楼傲视众人,就连五六十岁的老学究也铩羽而归。
虽说云安偏远,但这么多人,晏青丝毫不乱,如此风姿,真是让无数人折腰。
晏朱眼波流转,她也没想到妹妹这般聪慧,但少见高展英如此低头窘迫,脆生道:“如何,夫君可信我了?”
高展英握住她的手:“是为夫短见。”摩擦一会才道:“岳父大人进士及第,你也管家严明,没想到阿青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不知你我两个的孩子会否......”
此事倒让晏朱有些难受,她十六岁嫁入高家,婆母和善,夫君虽然好色但也算敬嫡妻,不敢在府中乱来,只是两年过去,膝下尚空,婆母脸色不佳。此次前来,也是为了躲。
如今阿青的聪慧倒是让她看了另一种可能。
他们晏家人聪明,她晏朱的孩子也定然聪慧。
她看向高展英,看得出来高展英也是这意思,心定了下来,想来这纳妾之事能再拖拖。
回了晏家,晏朱又收拾了不少东西送给晏青,拉着她说了许久的话,等到晏朱离开,晏青已经困得不行,小孩子嘛,缺觉。
晏青熄掉姐姐送来的安神香,打开窗户散了味道才落下帷幔缓缓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