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亲自监看,衙役收了银子不好打得太重,但县太爷在这里也不敢太轻,纨绔被打的哇哇叫。
周围人一片叫好,纵使有些男子不服气也不敢当面说。人群中,秦娘子嘴角发青,她就是苦主。
早已从良,但纨绔仗着有钱,又拿着喜欢的名义,周围人竟然还说深情。
这一次,如果不是有人举报,她头上磨了又磨的簪子也得沾上鲜血。
她环顾四周,周围女子竟然占了十之三四,往日里哪能看到这般多女子外出!
秦娘子勾勾嘴角,疼得厉害,却还是想笑。
她活了二十年,十五岁时在苏州挂牌,五年生活如同地狱,如今才算获得新生。
这些都是来到云安后的事情。
晏家,真好哇。
打仗,是会死人的。
战场上,晏青舍弃了长剑,取了一把长枪,猛地刺进前面那人的胸腔,鲜血溅到她身上,她的衣襟满满的都是鲜血。
有敌军、有同伴,也有她自己的。
他们出了云安很快就遇上一波难民,一开始都好好的,后来就被夺了粮食,原来是他们态度太好,流民暴动,起了贪念。觉得他们不过是没牙的老虎,他们难民一行将近两千人,说不得还能占个山头。
那是五百人第一次迎战,打得不是敌人,而是难民。
他们胜得很快,难民根本没吃饱饭,不过一鼓作气,看见领头人死去,很快跪地求饶。
最后难民死了五十几人,而她的队伍死了十二个人。
再次将将流民编入队伍,许多将士不再柔和,遇到耍赖的,直接就是一棍子砰砰作响。
这在之前被明令禁止。这是不仁,这是不把人当人。
可现下看着死去的十二个人,晏青脸上面无表情。
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不听她的话。她明明再三强调她是云安县县令之女,来此接流民,到了地方会有田可以耕种,有茅屋可以安睡。
她吃什么,军士就吃什么,流民就吃什么,从没有高下分级这等事。
可温顺的流民在走了两天后开始变了法地闹腾,一会说累了,要坐马车,一会说身体有病要吃肉,一会说夜间寒冷,要将士脱衣服给他们。
那时,对视之时,是对晏青轻蔑。
那时晏青就知道,这一路总会死人。
她是个冷血的,她不为这些流民可怜,只是可怜那些将士。而她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所谓的怜悯。
很快,流民们发现那个女菩萨一般的领头女郎变了。
将士打着他们的时候,女郎再也不会阻拦;有老人耍赖想要坐马车时,女郎下令将人放在原地......再之后一天能三顿敞开肚子吃的粗粮馒头都没了,成年男子一个馒头,成年女子一个馒头,小孩子半个。
从早走到晚,还要为将士收拾柴火之类。将士在一旁打猎吃肉,那个女郎站在高出喝酒。
流民怒斥这些人骗了他们,如果知道是这种苦日子他们才不会来,可当女郎下令将那些人放下后,他们又拼了命的追赶队伍,哭着喊着下跪磕头,求着女郎救救他们。
身后是长鞭又如何,每天一个的粗面馒头就像是挂在驴子前面的胡萝卜,他们一群人再也没了反抗的力气。
那天晏青带了人回去,却没有进城,晏敬诚听闻这些事情送了她四个字。
慈不掌兵。
晏青征战三年,身边轻壮无数,广平、广汉、永昌等黔中道十几个府都被被扫荡了一圈,她顺便还帮隔壁的建南道打了一波土族,平了土族祸乱。
战绩传至洛阳,幼帝初掌权,大赞晏青勇武,而晏敬诚也因女之功升至黔中道都督,掌黔中军政双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