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咬的很重,“你为什么这么信任他?”
“最开始他知道了我的真名,还发现了大虎会说话,我还是很怕他会威胁我的。” 傅惊梅老实回答,努力在脑海中拼凑着词句,“虽然他答应替我保密,但这种口头上的约定有多不靠谱,咱俩心里都清楚。只是我没想到他真的做到了……”
“他做到了那是应该的。”裴柔之说,“这跟你问不问他的事不冲突。”
“话是这么说……但谁还没有点秘密呢?他都尊重我了,我也没什么立场探究人家的事情。”傅惊梅觉得反正都这样了,干脆说开的好,“反正这种信任是自然而然的,我也很难给你个清晰的解释。”
窗外的少年垂下了眼睫,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他擅长应对各种各样的猜疑、敌意、杀机,独自行走在弱肉强食的山林和草原,学到的第一课就是护好自己的背后。
失去父母后,他没信任过什么人,也从来不怀念。
可是为什么这人的信任能交付地如此轻易?不百般试探、不刨根问底......也不讲道理。
裴柔之看上去也在消化这个不靠谱的理由,她好歹还是保持了一贯的平和:“明白了。你知道的,我一向相信你的选择。”
她抿抿唇,揣度着傅惊梅的神色,“只是他毕竟不是中原人,非我族类......”
“有句话叫家人不止于血缘。” 傅惊梅笑着说,“我想朋友也是一样的。”
她指了指裴柔之:“我当你是朋友,可不是因为你是裴宰辅的女儿,或是狗屁武安侯的世子妃。”
她又指了指自己:“再说那时候我被困在草原,你帮我守着庄子,也不是真舍不得庄主夫人的位置吧?你就没怀疑过,我会利用完你再一脚踢开?”
裴柔之轻笑:“你不会。”
“你怎么能肯定呢?” 傅惊梅问,“我们没一起经历过什么,认识也不算久,你凭什么相信我呢?”
裴柔之被她问楞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屋外,赭红的面具下,黑亮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窗纱上那人模糊的轮廓。
是吗?只要是朋友,来自哪里都不重要吗?
“夫人,东家,快要开席了。” 阿影敲了敲门板,打破了屋中的沉寂。
“进来吧!” 裴柔之如梦初醒,重新挂上了温柔的笑容,小声对傅惊梅说,“你心中有数就好,不过有机会的话......还是尽量问清他的来路吧。”
傅惊梅知道她这是让步了,点点头没再多说。阿影绕到后面,忙着帮裴柔之找赴宴的衣服。
“哎?后窗没关严吗,怎么吹开了条缝。” 阿影打开窗户左右看了看,又嘟嘟哝哝地合拢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