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
他吃完小笼包,用帕子抹抹嘴:“那再见啦!不管你想要什么,希望你能如愿。”
他的眼角微微弯起,没有讥讽,没有怜悯,没有失望,像是和一个不好不坏的朋友,在不好不坏的天气里告别。
铁门重新被锁住,陆缜呆呆地站在原地。
“就这样?” 大虎问。
“就这样。” 傅惊梅坐在街边的苍蝇馆子里,等着老板娘的鸭血粉丝汤。这家味道太好,得趁着还在京城多喝几次。
“我还以为你是欲擒故纵呢......”大虎有点不敢相信,“那你真不管他啦?”
“嗯,随他吧。”
世界上没谁不能被替代的,做人还是得有点自知之明。
“修公子!修公子!” 一侧的小巷子里跑出个缩头缩脑的男人,使劲向她招手。
傅惊梅认出来了,那是替自己和狱卒牵线的人,她起身走了几步,认真听那人说完。
“陆缜要再见你一面??”大虎狐疑,“做什么?”
“估计是不甘心就这么死掉吧,也可能是被我的某句话戳中心事了。” 傅惊梅用汤勺舀起鸭血粉丝汤,吹了吹热气,哧溜哧溜地喝起来,“吃完饭再去。”
一个时辰之后,同样的牢房。
“你想清楚了?” 傅惊梅看着狼吞虎咽的男人,他的脸上还留着泪水冲刷出的沟壑,堪称凶狠地咀嚼着肉包。
“我可以为你做事,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 陆缜用力将食物咽下,没有接傅惊梅递过来的水壶,面无表情地紧盯着她的眼睛。
两天后,京师远郊,发配到南疆的犯人被集体关押在这里。
“卫连昌!滚出来!有人找!” 衙役在门口大喊。
屋中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一个人影动了动。半晌,从深处响起了哗啦啦的铁链声。
当今皇帝以仁孝治天下,民间也有样学样,多以流放为主。
当然这里头还有另一层意思,当官的若是定要判死罪,又拉仇恨又没好处,远不如最开始定个死罪,收些好处后改为流放,还能捞些油水。
横竖被流放的人,能活过当年的,连总数的一半都不到。其中那些被流放到北地、南疆的,能撑过当地挖沙子晒盐生活的更是寥寥无几。
越是曾经身份显赫,高高在上的,往往也越快倒下。曾经被他们脚下的平民会上来踩上几脚,同行的罪犯会欺辱他们。
因此许多人在流放前就选择自尽,或是有那亲友尚在的,多番打点,也许能少受些磋磨。
这个人也差不多,脸上是沉沉的死气,身负镣铐如行尸走肉般。他正是傅惊梅此行的目的,陆缜的挚友,陆家的世交,前太医署药监—— 卫连昌。
傅惊梅是有备而来,所以卫连昌在看过陆缜的手书后,没用多久就点了头。
接下来几天,傅惊梅揣着卫连昌和陆缜的手书,来往于京师各个偏远肮脏的牢狱,对着一张又一张或苍老、或年轻的面孔游说。
“你现在跟收废品的差不多。” 大虎嘟哝。
“错!收废品可没有这种兴奋感,一看你就没逛过街。” 傅惊梅看着那些人被安排着,住进了京师别院的一角。
“这和逛街有什么关系?” 大虎问。
“逛街最快乐的不是碰上打折,而是超低价捡漏!”
傅惊梅说得头头是道,“要是放在平时,这些人才哪会搭理咱们?怕是连人家的门都进不了。现在不过是花些钱,就能招来这么多大佬,不是捡漏是什么?”
她兴奋地摸了摸耳坠:“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