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滑到了年关,看着乐残月成天早出晚归的,全身心扑在了学生身上,乐妈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个大姑娘了,没见过她有什么谈得来的男性朋友,而周围邻居家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大多都嫁为人妻,没有嫁人的也有了男朋友,算是名花有主,就只有她还单调得让人心痛。向乐天成打听了一下,也没发现在学校里与谁走得近。
她一直觉得,是这个家拖累了女儿,于是她便张罗着给女儿相亲事宜。
乐残月刚刚回家,乐妈便迎了上来:
“月儿,明天周末了,你哥给你介绍了一个对象,我看挺靠谱的,听说之前你们还是同学,现在也在市里一所学校当老师,约好明天见面的。”
乐残月一脸惊讶:“你们怎么都不提前告诉我一声,便自作主张地替我约了见面?”
乐妈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自己不考虑,还不允许我们考虑呀?知道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全部,但也不能耽搁你的终身大事呀,再说了,你就算是嫁出去了,还是可以照顾我们。”
乐残月最听不得母亲说照顾家的事,她那种愧疚的语气让自己很不舒服,自己是女儿,是这个家的老大,她有责任也有义务照顾家,父母不欠自己什么。
想到这里,她只得点头答应明天的相亲。
相亲的地点约在之前和阙玉儿、阙晓风、秦超然读书时常去的惜缘咖啡屋。说实在的,她不想去那里,虽然当时读书几个人也没去过几回,但都是回忆,不过为了顺应母亲的心意,还有乐天成的好意,只得硬着头皮前去。
手里握着一只紫色千纸鹤的乐残月,踏进了咖啡屋,瞟了一眼屋子里的人,看到靠角落的桌子边,一个男孩背门而坐,桌子上放着一只紫色的千纸鹤。她快步走了过去,边往对面坐下去边说:
“咱们第一次见面,也不是朋友,我就开门见山,我目前没有心思谈情说……”
话还没说完,便怔在了原地,指着坐在对面的男孩:“怎么是你?”
秦超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浅笑依然,一如那些年,温暖而阳光:“嗨,好久不见,乐残月。”
乐残月半天没回过神来:“怎么会是你?你这些年跑哪去了,也不知道回来找我们!”
秦超然笑着把她摁到了座位上:“这不是回来找你了嘛,说说为什么要相亲?”
“还不是我妈逼的。”
“我也是。”秦超然有些无奈。
乐残月松了口气,坦然地斜靠在椅子上,“高深莫测”地看着他:“我说怎么让带一只紫色千纸鹤,早就该想到是你玩的把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相亲对象是我?还是把这几年的经历老实交待一下吧,别让我像你妈一样逼你!”
“别,别,你那么多问题,你让我先回答你哪一个?人家说是一中走出去的高材生,毕业于T大,上学时间和家庭情况和你万分吻合,不知道是你才怪,而且我也是今年毕业回家乡的,我在人社局的网上公示里看到过你的名字,只是你一直没露面而已。”
乐残月笑了笑:“暑假那段日子,我去藏区考察了,所以一切手续都是我哥帮着办的,我也省去了来回跑路。”
秦超然伸了个懒腰:“是呀,所以你幸福,不过我也不差,本来父亲去帮我跑的,但我知道你也是今年毕业,所以想看看你回来没有,开始还以为你会留在S市。”
乐残月笑着看他:“怎么,对我还念念不忘呀?”
秦超然瞪了她一眼:“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呀?年少轻狂,不懂爱,像你说过的,我终会遇见自己心动的女孩,你不是我秦超然的菜,我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你喜欢的是阙晓风那款的。”
乐残月脸黯了下去:“暂停,打住,你还没交待你这些年呢!”
秦超然苦笑了一下,在老同学那里,他听到了一些关于她的传闻,而自己呢?那次搬家之后,他转学到了另一所中学里继续学业,只是腿脚的不方便,让他多少有些气馁,恢复元气大概用了半年多时间。
后来一路求学,从高中升入本省的一所“211”大学法律系学法律,修完了四年学业,还拿到了律师证,并选修了化学专业,考取了教师资格证书。只是回到N市后,考虑到自己的腿脚,不适宜站在法庭上去帮人家打官司,所以选择了在四中教书。
而一中和四中,一个在城市中心,一个在城郊,虽然公交车一路到底,不用转车,但也不是很方便,所以也就没多少时间能够进城,知道乐残月在一中,他怕打扰到她的生活,一直没有去找过她。
乐残月恨了他一眼:“就你心眼多,咱们是发小,还怕打扰我呀?”
秦超然摊了摊双手:“我不是以为你与阙晓风你侬我侬的,不敢毁了你的幸福生活嘛,哪知道你这表情出卖了你,怎么,阙晓风没回来?”
乐残月一脸无奈:“秦超然,你能不提他吗?他有女朋友了,S市人,他也留在了那里,据说是要自己创业。”
秦超然沉默了一会儿,为了缓和气氛,开着玩笑说:“月月,要不,我收了你?”
乐残月假装打了一下他:“你收我?你收得了我吗?”
秦超然蒙着脑袋:“月月,你能不能老打我脑袋,你从小都这样。再说了,我要收了你,那我女朋友怎么办?”
乐残月瞪大了眼睛:“你有女朋友了还答应秦妈妈来相亲?”
秦超然很无奈:“我妈对她有点意见,说人家个子有点矮,身子瘦了髋骨有点小,这样会影响生小孩。都什么跟什么嘛,真搞不懂他们那代人怎么想的,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好,谁生小孩还自然生呀,不都剖腹产么!”
“停,停,停!”乐残月双手做了一个篮球裁判做的暂停手势,“你小子可以哦,几年不见,长能耐了,居然谈到生孩子的份上了。”
秦超然笑了笑:“大学同学,几年了,谁让当初你不收我,我就另寻新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