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误会,我不怕被你冤枉。可你自己就不会好好想想?有家有亲的女人立世尚且不易,何况是只身一人的你?你自己一个人留在老家?你拿什么谋生?乡间礼法不全,吃绝户的大有人在,你年纪又轻,又没个倚靠和仰仗,独自在家,和掉进狼窝的羊有什么区别?”
“那也不用你管,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是死是活,都是我一个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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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梦成好悬没被气死,道理和萧梦得是讲不通的了,不讲理不说,还一门心思的钻牛角尖,偏偏当真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她又犯了轴性子,好好的话也能曲解出十八重恶意来,说什么都能刺痛她,偏她还击起来扎得人剜心一般的疼。
他真是一颗苦心全都白费。
萧梦成看向江清寒:“七哥,你评评理,到底我哪儿说错了?我是什么心思,长姐不明白,你总明白吧?”
他一激动,连“表哥”也不叫了。
江清寒老神在在的坐着,一副纯洁无辜的表情,从头发丝到脚尖,就差在脑门上贴着“这是你们姐弟的家事,我不太好管吧”这几个大字了。
萧梦得越发的差愤,呛萧梦成道:“咱俩的事,你牵扯外人做什么?”
江清寒心说,看,你们俩什么时候都是亲姐弟,我一个外人,才不掺和。
萧梦成脸红脖子粗的道:“你也知道咱俩和别人不同,旁人对你不好,你轻易就能原谅,怎么我对你一点儿不好,你就能记一辈子?人都是会变的,我凭什么就不能变好?”
江清寒忽然起身,施施然走到门口。
萧梦得姐弟俩像菜鸡互啄,你一句我一句,仍旧互不相让。
但多少消了点儿劲头。
有江清寒在,他们颇有越吵越凶的架势,除了骑虎难下,凭白被个外人看了一场家丑,彼此都抹不开面子外,也有点儿人来疯的意思。
江清寒忽然一走,看热闹的都没有,两人再吵也没了什么意思。
不想江清寒很快又回来了,手里端着托盘,白瓷碗里是还冒着热汽的药汤子。他坐回原位,与萧梦得姐弟成犄角之势,是个谁也不帮的意思。
一边听他俩互呛,一边用勺子慢慢搅动药汤。
不知道是谁先停了下来。
萧梦成虽然气怒,却也意识到自己是个男人,哪怕比长姐小三岁,可两个从小没了父母的孤儿,得到的爱本来就不多,也没学会去爱和容让谁,本着男人终究要大度的原则,他也不该和长姐斤斤针较。
况且她还病着。
江清寒这才抬头,在姐弟两人脸上看过一遭,神色淡淡的道:“喝药吧。”
其实只有对最亲近的人才会任性。
萧梦得和江清寒还没近到那份上,所以对着他,哪怕他提一点儿苛刻无理的要求,也不会反目,何况人家是真心为了她好。
于是萧梦得便敛了怒容,伸手接过药碗。
药汤腥且苦,热汽薰着鼻咽和口腔,便苦得萧梦得呛咳起来。
被爱的孩子才会恃爱行凶,缺爱的孩子就只能全部自己承受,萧梦得捧着碗,大口大口的吞咽。
萧梦成有些不忍的别开眼,却还是眼尖的看到萧梦得的一滴泪掉落到药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