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拍到3000万。
陈媛精致的脸庞逐渐露出慌张的神色。
钱律师继续说:“除此之外,还会限制他高消费,限制乘坐飞机高铁,知道他把债务还清为止。”
钱律师说完,鹿屿绵又提醒陈媛:“强制执行结果会公开,所有人都会知道,更不可能再瞒着爸爸,爸爸最要面子……”
没等鹿屿绵说完,陈媛“蹭”的站起来。
当着钱律师的面,她不想闹得难看,一直在隐忍,可她实在生气,已经顾不得许多,露出狰狞的神色,声调也提高了几分:“鹿屿绵,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鸣轩是你亲弟弟,你要害死他吗?”
陈媛的一整颗心都记挂在鹿鸣轩身上,为了儿子,她可以变得狰狞,必要的时候,可以把女儿推出去挡枪。
鹿屿绵从小经历的多了,对于这样的指责早已经可以平静以对。以前她还会有所顾虑,随着时间的流逝,失望一层一层的堆叠,她终于明白妥协并不能改变什么,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我不会害他,”鹿屿绵说道,话锋一转,“但是你以为你在帮他吗?鹿鸣轩挪用公款,侵占股东利益,哪一条不触犯法律?以欠债的名义起诉他已经是留有余地。否则就不是还钱可以解决的了。”
可是陈媛根本就听不进去。她从来没想过让鹿鸣轩纠正错误,而是百般掩饰。在她的观念中,鹿鸣轩决不能再出差错,否则就是把鹿家拱手让人。
陈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鹿屿绵虽然理智,手段强硬,但她也有弱点,心软,视家人如命,只要把她哄好了,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的。
陈媛温柔的拉住鹿屿绵的手,眼泪充盈着眼眶,泫然欲泣,“你是不是怨恨我们让你去岩城?我知道这件事你受委屈了,妈妈怎么会不心痛呢?”
“屿绵,你就是妈妈的支柱,妈妈只能依靠你了,我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你。”
陈媛热诚又恳切的望着鹿屿绵,仿佛看到自己唯一的希望,“为了我们的将来,为了妈妈,你就原谅鸣轩吧,撤诉好不好?他现在真的经不起这些,我们不能把鹿家,拱手让给一个该死的私生子。”
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呢?但爱也分三六九等,有很深的爱,也有浅薄的爱。
陈媛对鹿鸣轩的爱是义无反顾的付出,然而对鹿屿绵的爱,是有目的,要求回报的。
陈媛生的美,哪怕留下岁月痕迹依然美的动人,泪眼婆娑的样子更是让人心生犹怜。
鹿屿绵垂眸避开母亲充满期望的视线,“鹿鸣轩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帮他,”她停顿片刻,又继续说:“但错了就是错了,犯了错就要改正,他必须承担后果。”
陈媛不停点头:“他想改的,他说了会改。可是8000万啊,这么大的数目让他怎么还?你这次放过他,他以后再也不敢了。”
“可是我看不到他真的想改的态度。”鹿屿绵躲避开母亲的视线,如是说道。
鹿鸣轩若是真的想改,就应该堂堂正正的谈,拿出改正的态度,而不是一直躲在母亲背后,让母亲为他撑腰,为他找寻逃脱的机会。
陈媛见鹿屿绵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又气又悲,声调陡然凛冽了几分:“你真的这么狠心,要逼死我们母子?”
她一把将鹿屿绵的手甩开,声声质问她:“我是你亲妈,鸣轩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你起诉他,让律师天天盯着他,是不是要逼死他?是不是要我跪下来求你才肯罢休?”
钱律师战术性转身,背对着她们,推了推眼镜,尽可能的躲避这一幕。
鹿屿绵更是觉得不可思议,“妈,你说什么呢?”
陈媛没办法,只有这样逼迫鹿屿绵。
她却作势就要往下跪,根本不顾还有律师在场,就是想要鹿屿绵难堪,下不了台,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女儿是如何逼迫母亲下跪的。
鹿屿绵用足力气去拽陈媛,可她一门心思往下跪,鹿屿绵根本拉不住,只好跟着她一起跪下去。
钱律师是见过大世面的,这样的一幕,仍然让他觉得无力。
当妈的为了儿子,竟然跪女儿。可犯错的明明是儿子,偏要用下跪的方式,逼着女儿妥协。他不知道该为鹿屿绵感到不幸,还是该为她悲哀。
陈媛声泪俱下的跪在地上,“屿绵,妈妈求你,放过鸣轩吧。”
鹿屿绵觉得可笑。
鹿鸣轩挪用的公款,侵占的是股东的利益、公司的财产,怎么轮得到她来放过?她无名无分的去鹿山地产,连个title都没有,正儿八经的负责人都算不上。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鹿山地产能够健康发展,为了让鹿鸣轩提前规避风险。可是在陈媛眼中,就是逼迫、威胁……一无是处。
鹿鸣轩无所顾忌的挥霍完8000万,对他来说8000万根本就不算什么。他名下有车有房,有存款还有名表,怎至于还不上8000万?
无非就是不舍得,又担心被鹿川知道,所以想方设法逼着鹿屿绵妥协。
鹿屿绵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陈媛,最后一次问她:“妈,你一定要这样是吗?”
陈媛哭哭啼啼的说:“是你逼我的,我也没有办法,屿绵,妈妈求你了。”
陈媛以为这下鹿屿绵一定会心软了,只见她拿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
起初,陈媛还没想到鹿屿绵给谁打电话,直到听到她喊了一声“爸爸”,随后脸色肉眼可见的阴冷起来,双手死死掐住鹿屿绵的手腕。
鹿屿绵被勒得很疼,倒抽一口冷气,忍着疼痛说:“爸爸你有空吗?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不用见面,电话里就能说清楚……”
陈媛已经彻底失去理智,只知道绝对不能让鹿川知道。当即就扑上去,鹿屿绵一个不稳,险些被扑倒在地,手心一空,手机已经被陈媛抢走了。
陈媛手忙脚乱的挂断电话,紧跟着把手机扔了出去,砸在墙上,又掉到地上。
她不可思议的质问鹿屿绵:“你疯了?”
鹿屿绵不为所动的迎着陈媛的视线:“那也是被你逼疯的。手机摔坏了可以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