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继续逼我,我只能告诉爸爸。”
陈媛气的跌坐在地上,声泪俱下的指责:“你竟然这样对我,这样对我……我生你养你,供你读书,你现在翅膀硬了就不管我了。”
陈媛哭的悲怆,完全不顾忌形象。
钱律师躲在墙角,始终像个局外人一般,又冷漠的推推眼镜。
隔壁的鹿鸣轩终于坐不住,闯进来,看到哭的声泪俱下的陈媛,以及跪在对面的鹿屿绵,他焦心极了,上前抱住母亲。
陈媛一看儿子来了,像是有了主心骨,倒在儿子怀里,痛哭流涕。
鹿鸣轩不停的安慰母亲,得了空闲又质问鹿屿绵:“姐,怎么回事?我还钱就是了,一定要把妈气成这样吗?”
鹿屿绵觉得可笑,却根本笑不出来。
每个人都可以跳出来指责她,不管她做什么,在他们眼中都是错的。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听话又能干的提线木偶。
可她不是。
鹿屿绵整理了情绪,收拾好表情,做了一个深呼吸,语速缓缓说:“妈,我还要回岩城,就不陪你了。”
说完,她撑着地站起来,捡起手机,和钱律师一起离开。
走出会所,午后阳光炙烤着大地,入眼一片惨败,一如鹿屿绵的神色。
就在这时,鹿川打来电话。
手机被陈媛摔了,屏幕碎了一角,还能正常使用。
刚刚电话突然中断,鹿川以为鹿屿绵会再打过来,左等右等不见动静,只好主动打过去。
想必今天的事情,会让陈媛有所顾忌,应该会按时还钱,鹿屿绵便没有再向鹿川提及此时,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他。
当然又免不了被鹿川训斥一顿,说她不够稳重,考虑事情不全面,没头没尾的,都不知道给他回个电话。
鹿屿绵默默听着,没有反驳。
钱律师围观了陈媛的“大闹”,又旁听了鹿川的“强势”,默默为鹿屿绵叫屈不值。
等鹿屿绵挂了电话,他关心的问:“鹿总,您没事吧?”
鹿屿绵笑笑:“抱歉钱律师,让你看笑话了。”
“鹿总多虑了。”钱律师反应平静。当律师,什么样的家庭伦理闹剧都见过。
鹿屿绵点点头,“多谢你跑一趟,案子一切照旧。”
钱律师:“好的。”他还担心被鹿夫人这么一闹,她就心软了,还好她是清醒的。
就在这时,一声“屿绵”打断他们的对话。
鹿屿绵回头,意外的看着忽然出现的乔盛淮。根本没想到能遇到他,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对着他发呆。
钱律师自然认识乔盛淮,但是不敢妄自打招呼,便礼貌的先行告退。
乔盛淮的关注始终在鹿屿绵身上,鹿屿绵也很难分神给别人。
钱律师离开后,乔盛淮才走近一步,声音低了几分问她:“出什么事了?”
她的脸色苍白厉害,唇色也是,眉眼间弥漫着疲倦,漂亮的眼睛灰败无波,像是承受了很大痛苦与委屈。
乔盛淮努力克制了自己,才没有触摸她的脸颊。
鹿屿绵摇摇头,躲避他的视线,轻描淡写的说:“有点热。”
乔盛淮看出她不想多谈,便没有勉强,虚虚揽了一下她的腰,往路边带,“先上车。”
迈巴赫停在路边,赵宇已经将后排车门打开,恭敬的唤了声“鹿总”,并帮她遮挡车顶。
车里空调很足,萦绕着熟悉的冷香,在一定程度上抚平了鹿屿绵心上的烦躁。
迈巴赫稳稳驶上高架快速路。工作日的午后,车流量不大,车速很快。
乔盛淮收到堂妹发来的微信,问他什么时候到。
身边鹿屿绵很安静,一直看着窗外。他没有立刻回复,而是关掉手机屏幕,问鹿屿绵:“下午什么安排?”
鹿屿绵顿了一下,缓缓转过头。
她一直在放空,被乔盛淮问起,才想起还要回岩城,于是说:“方便的话,让老刘送我去机场。”
乔盛淮眉心微蹙,隐约透露着不悦,“回岩城?”
鹿屿绵点头:“6点的飞机。”
乔盛淮没有再说什么,沉默了片刻,给堂妹回了一条微信。
鹿屿绵看出他有些不高兴,可能因为突然遇到她,打乱了他原本的行程,于是笑笑说:“不方便就算了,没关系的。”
“没有不方便。”
乔盛淮下颌线依然紧绷着,让老刘从最近的出口下高架桥,靠路边停车。
车停稳后,老刘和赵宇都下车,乔盛淮跟着下来,又坐进驾驶位。鹿屿绵反应过来,主动下车,换到副驾驶。
鹿屿绵系安全带的时候,恍惚的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坐乔盛淮的副驾。
她临时决定回来,并没有其他安排,所以没打算多待,订了当日的往返机票。不确定乔盛淮是否有空,便没准备见他,偏偏这次这么巧,竟然能在路上遇见。
系好安全带,鹿屿绵试着问:“会不会影响你工作?”
“不会。”乔盛淮说。
经过一个红灯后,他才再次开口:“送你比较重要。”
去机场这一路,彼此都没有再说话。
乔盛淮没有追问鹿屿绵为什么回来,为何又走的这般着急。若不是在街头恰好遇见,他根本不会知道她回来过。
有时候,他会觉得她就像一阵风,抓不住,也留不下来,除了被吹开的衣衫,什么也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