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圆润的窝。
抿了抿薄唇。
突然想起来时景拉着脸的嘱咐,单手拉开抽屉,倒出药。
另一只手拨出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迟迟没有接通。
傅行止倒水的动作顿了一下,闪过一丝疑惑。
长腿迈动,重新坐回软皮椅。
长睫半垂,盯着正在接通的屏幕。
指腹无意识地摩挲杯壁。
好一会儿,对方接通。
傅行止长指点开免提,不带什么情绪,直接开门见山:“苏小姐,你在哪?”
没等到对方的回答。
傅行止挑了挑眉头:“傅老爷子邀你一同回老宅吃个饭,我来接你。”
傅行止垂眸看着桌上摊开的药,耐心地等。
闲得,长指立在桌上轻轻地叩。
好半晌。
那边响起一道虚飘飘的声音,仔细听尾音里含着点颤抖。
“……傅行止?”
“嗯?”傅行止应了一声,敏锐地发现她声音里的情绪不太对劲,声音压了下来。
身子朝前倾了倾,将手机捞回来,关掉免提,贴近。
又是一段漫长窒息的寂静。
“傅行止。”苏姝突然喊了一声,声音很轻,带着点低迷无助。
“嗯。”傅行止又应了声,嗓音低低地,“怎么了?”
“傅行止……”像是茫然,苏姝只会低低地叫他的名字,声音一次比一次轻。
“嗯,我在。”
傅行止坐直身子,语气放轻,“告诉我,你在哪?”
被引导着,苏姝怔了一瞬,慢慢吐出几个字:“警察局。”
傅行止脸色稍沉,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又放轻声音:“好,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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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内。
苏姝呆坐在角落里,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往日里挺直的脊背压了下来,脸上神情迷茫。
四周很吵闹。
她的案子不轻,但没那么折腾。
大妈大爷们扯着嗓子对吼,争抢广场舞的主权。
警察嗓子吼哑了也压不下大妈的嗓门。
世界喧嚣一片,独苏姝安居一隅。
周盛宁嘴角淤青一块,沉默地坐在隔着两个位置的地方,注视着她。
犹豫着怎么去安慰。
他能感受到她的不对劲,心里还对方才的一幕止不住后怕。
若是再晚来一步,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手掌伸到半空,要落到女人单薄的肩膀上。
猝不及防地,优雅的女声响起。
默默收回手。
苏姝仍是那副愣怔,回不过神的模样。
电话一直响,但她没什么反应。
滑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手掌轻轻落下,拍了拍她的肩膀。
提醒道:“电话。”
像是从梦中惊醒,苏姝回过神,下意识地对他说了声谢谢,垂头接通。
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两人隔得距离不远。
他能隐隐约约听到那端人说的话。
自觉不太礼貌,又侧过头去,胡乱想事打发时间。
耳朵自觉捕捉到一个名字——“傅行止”。
脑海里闪过第一次见面时,苏姝身上披着的那件定制高档西服。
直觉告诉他,那是傅行止的。
心情很复杂。
他没见过傅行止,但听过,听过很多遍,多到耳朵都快要起茧子。
在他爸妈嘴里,傅行止是新一代继承人里最优秀的,是他们这一辈的榜样。
在每次不愉快交谈的最后,他们总是会叹上一口气。
说:“你要是有傅家的十分之一就好了。”
年少对于优秀人的崇拜,在日复一日的比较中消磨殆尽。
甚至在逆反中产生了敌视的心理。
但他也承认,傅行止确实牛逼,在十六岁的时候,一个人远赴国外深造,还成为普利京大学历史上,第一个被破格录取为副教授的华人。
回国后,又一人单枪匹马地打破三家鼎立的状态,重新给北城豪门排序,让傅家独大。
思绪昏沉。
心里不受控制地将自己和傅行止进行比较。
如果他和傅行止竞争,好像,一丝,胜算,都无。
有几分落寞。
暗暗希望傅行止没有这个想法,别来。
换谁和他竞争都行。只要不是傅行止就好。
周盛宁默默地安慰自己。
目光不经意晃过门口。
顿住。
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快步朝着靠近。
逐渐走进光亮下,身形慢慢显现。
哦豁。
傅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