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心疼又亏欠,自然对姐姐更上心。加之姐姐长得更为高挑漂亮,又中了智商基因的彩票,学业上一骑绝尘,相比之下,妹妹就显得黯淡无光。
林鹿言不止一次听见爸妈私下聊天。
妈妈说:“早知道就不生小的了,多操一分心不说,还害得老大从小没有安全感。”
爸爸说:“生都生了,还能怎么办,养着吧。”
妈妈说:“每次对小的好点,我心里就一揪一揪的,总觉得对不起老大。”
爸爸说:“那也没办法了,我们总得把义务尽到。”
现在,他们对她尽完义务,终于飞去和姐姐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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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孟嘉述到家,发现客厅里小姑娘的行李箱和书包都已经不见。吃完的肯德基包装盒也都整整齐齐地丢进垃圾桶里,无论桌面还是地毯,没留下一点碎屑。
这个小孩给他一种很矛盾的感觉,某些言行会让他觉得叛逆,比如她头顶的粉毛。但这种生活细节,又让他觉得这是个温和乖巧的小孩。
大概青春期的孩子都有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吧。
他去洗完手,回到客厅时,恰好遇上林鹿言从次卧出来。
不急着做晚饭,他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到沙发坐下,自己则随意盘腿在她对面的地毯上坐了下来。
“下午都做了什么?”
孟嘉述自动代入家长角色。
林鹿言说:“没干什么,就睡了个午觉。”
孟嘉述弯了弯唇:“睡得好吗?房间里的摆设都喜欢吗?”
林鹿言点头:“喜欢。”
又说,“那张卡片我也很喜欢,谢谢你。”
孟嘉述察觉她态度比来时软化许多,他眼里笑容明显了些,说:“好,那接下来我们谈谈之后的安排,可以吗?”
说完,他留意到她换了身衣服,又嘱咐,“以后换下来的衣服可以放到脏衣篓,阿姨会洗。”
林鹿言在家时就已经不用妈妈帮洗衣服,也不习惯把自己的衣物拿给别人洗。但为了避免解释的麻烦,她只嘴上应了声好,心里想着以后该怎样还怎样。
“鹿鹿。”
因为第一个要提及的就是财务问题,所以孟嘉述说话前特意加上对她的称呼,以示郑重。
“你爸妈在我这放了一张卡,除了一笔备用金之外,还会按月汇入生活、学杂、补习之类的费用。但我觉得这是你的钱,所以想向你征求意见,你是要自己把卡拿回去保管,还是就放在我这,定期从我这支取?”
林鹿言眨了眨眼,老实道:“还是放你那吧,我怕我没有自制力。”
孟嘉述听笑:“好,那以后我按月把收支明细账单列给你,可以吗?”
林鹿言点了点头,忽然有种奇妙的感觉,在这个叔叔面前,她好像变成大人了。
她下意识挺了挺腰,又坐得直了些,试图拿出大人该有的从容端正和他交谈。
孟嘉述又说:“第二件事就是补习班。这个暑假,你还没报班,对吧?”
林鹿言下巴往后一缩:“你要送我去上补习班?”
孟嘉述扬唇:“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愿意去啊?”
林鹿言低声:“你小时候乐意天天去补习班?”
“我小时候不去补习班。”
“那你还想送我去。”
“我都请老师来家里教。”
“……”
孟嘉述根据侄子侄女那得来的经验,想了想说:“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大家都在提前学下学期的课,你不学就会落后。”
说完,他忽然清了清嗓子,恍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又在幼师般跟她说话。
林鹿言满脸抵触。
她都快烦死补习班了,从幼升小就开始补,好不容易中考结束,妈妈答应她考上学海中学,就让她轻松过一个暑假,不给她报班。
结果这个叔叔怎么回事,比她妈妈抓得还紧。
孟嘉述是过来人,当然清楚几乎没有哪个小孩是自愿上补习班的。
但他毕竟不是林鹿言真正的家长,到时她家长回国,他把人送回去,万一成绩倒挂,他也没法跟人交代。而且漫漫暑假,他把小孩一个人丢在家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
“鹿鹿,你考进了学海中学,就要对自己有更高的要求。”
孟嘉述看着她说,“以学海的生源,里边基本是各初中的尖子生,竞争压力非常大。”
林鹿言没吭声。
孟嘉述想了想,又搬出他认为的绝佳鼓励神器:“你想想你姐姐,她那么优秀,给你树立那么好的榜样,你肯定不能比她差,对吧?”
话音未落,他看到对面小孩倏地扬眼盯着他,双唇紧抿。
是中午刚带她上车时,问她还有什么要跟父母说的,她冷冷说没有的样子。
孟嘉述一愣,只当小孩对补习班的逆反心理太严重,便暂时转移话题:“好,那我们先不讨论补习,聊聊以后的称呼问题可以吗?”
林鹿言防御性地抱起胳膊,她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跟她强调姐姐有多好。
她知道姐姐很好很厉害,但能不能不要谁见了她都跟她说一次啊!
“鹿鹿,你今年16对吧?”孟嘉述说下去。
林鹿言别开脸,半晌才低低嗯一声,带着赌气意味。
孟嘉述也没在意,说:“我快27了。我大哥和你爸爸同岁,我又比你大十岁,所以为了方便区分,以后你叫我小孟叔叔,怎么样?”
林鹿言情绪还是没有回转。
她中午还觉得这个叔叔人挺好,但刚才他提及姐姐的一句话,又叫她觉得他跟其他人也没什么两样。
“我不,”她直接翘起二郎腿,回眸挑衅看他,“我就要叫你孟嘉述。”
很没礼貌的称呼,她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像极了童话里的坏女巫。
孟嘉述一怔,感受到来自小姑娘的隐形抵抗,无奈笑了下,也不怎么在意:“好吧,你喜欢怎样就怎样,你顺口就好。”
他并非那种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