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也要答应我,今天其他家长在老师面前做的事,你一样也不能少。我们一起努力,成为老师眼里的尖子生和尖子家长。”
“知道了。”孟嘉述语气郑重,安抚她的不安。
前面不远就是学生生活区,家长和学生在寝室楼间来往穿梭。
林鹿言笑起来,又晃晃他的手,说:“好神奇啊,我从来没想过会有爸妈之外的家长送我到新学校诶。”
说着话,她抓他手腕的手,不自觉变成了虚虚挽着他胳膊。
孟嘉述注意到了,眉心微蹙,自觉不妥,不动声色地将自己胳膊抽出来。
“你以为我能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带小孩开学报到么?”
他笑着说了句,将手背到身后。
林鹿言侧眸觑了眼他藏到身后的胳膊,挠了挠耳廓,脸颊慢慢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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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鹿言的寝室在二幢三楼305,沿途都贴了箭头,孟嘉述很快带她找到地方。
学海都是四人寝,采用上床下桌的布局。开门进去,空调凉气迎面而来,瞬间纾解了盛夏酷热。
一对中年夫妻正在右侧靠里的那张床位忙活,床上已挂好蚊帐,铺好凉席,被子和枕头都整整齐齐叠在床头,夫妻俩正背对他们合力擦洗床下桌椅。
而其他三张床都还空着,显然,林鹿言是第二个到寝室的。
床栏上都贴了名字标签,孟嘉述摘下墨镜,一眼找到林鹿言的床,刚好是右侧靠门这张。
“鹿鹿,把你书包里的消毒湿巾拿出来,先把桌上灰擦干净。”
“哦。”
林鹿言连忙从书包侧袋里摸出湿巾,抹了几下桌子。
女孩在擦桌子这件事上有些毛手毛脚,还有几处边边角角的灰没擦掉。
孟嘉述嫌弃地看着那些灰,自己又抽了一张湿巾,把剩下角落擦拭一遍,这才将被褥凉席暂时放到了桌上。
隔壁中年夫妻这时扭头朝他们看来,女人惊喜道:“鹿鹿,好久不见呀!”
又上下打量孟嘉述,说,“你是现在带鹿鹿的那个小孟吧?”
孟嘉述听出二人身份,微微颔首,礼貌说了声是。
林鹿言也紧跟着甜甜道:“叔叔阿姨好!青青怎么不在?”
程母扭头朝阳台方向:“青青!青青啊!鹿鹿到啦!”
阳台卫生间传出抽水马桶的声音,紧接着卫生间门打开,程青青尖叫着冲出来,迅速在阳台洗完手,跑向林鹿言。
两个小女生欢呼着拥作一团。
程青青嚷嚷:“我们可以一起睡三年啦!”
林鹿言狂点头:“是啊是啊!以后我们头对头睡好不好?”
程母一脸没眼看的样子:“你们俩暑假不是一起学跆拳道了吗,还亲热成这样。”
程父则笑着向孟嘉述点了点头,关心道:“你们带抹布了吗?我们这还有块新的。”
孟嘉述想说他们带了消毒湿巾,但话到嘴边,心知对方不了解他的洁癖,怕对方误解,便笑道:“好啊,正好缺块抹布,谢谢您。”
从程父手中接过抹布,孟嘉述扭头寻林鹿言身影:“鹿鹿,先别聊了,过来干活。”
林鹿言一脸纳闷地看向他,反手指了指自己鼻尖:“我?干活?”
孟嘉述小幅度歪了歪头,说:“你的床,难不成还要我爬上去给你擦?”
林鹿言走到他跟前,鼓着脸低声说:“别人都是家长弄的。”
孟嘉述看了眼旁边忙碌的程青青一家,把林鹿言拉到角落,压低声音:“别人是亲生的家长,或女家长。你觉得我合适吗,爬到你床上,嗯?”
林鹿言一顿,莫名想象出他话中的那个画面,脸再一次慢慢涨红。
她心口咚咚直跳,大脑像缺氧了一样,开始强词夺理:“那你怎么没叫芳姨一起来?我是说要你帮我去跟老师们打招呼,但没说不让你带芳姨啊!”
孟嘉述自知安排失误,被她抢白也无从辩驳,只好故作无奈笑着:“我哪知道你这么懒。”
“我懒?”林鹿言果然上当,跳进他的思路。
她觉得这人完全胡说八道,“我家里衣服都是自己洗的!我还会帮芳姨做饭!”
孟嘉述抱起双臂,悠长地哦了声,激她:“那你把自己床擦干净给我看看,证明你不懒。”
林鹿言简直火冒三丈,一把从他手里夺过抹布:“擦就擦!”
她转身,蹬蹬蹬往阳台洗手池走去。
孟嘉述笑了下,一扭头,刚好对上程母的视线。
程母反手指指阳台,小声夸奖:“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对付小孩还挺有办法。我也该想个法子对付我们家小懒虫。”
正把文具往桌上放的程青青当即大叫:“妈妈,我都听见你们密谋啦!”
程母轻拍她后脑勺:“听见就听见,谁叫你一干活就上厕所。”
说话间,林鹿言拧好湿抹布,推开阳台玻璃门回来了。
她蹬掉白色板鞋往床上爬,孟嘉述想到些什么,转身从桌上取过她书包:“你口罩放哪格了?把口罩戴上,上面灰大。”
林鹿言原本还气鼓鼓的,可也不知为什么,听到他这句话,毛躁的小情绪一下就被抚平。
她站在第一级爬梯上,总算能与他平视。
林鹿言嘴角绷住一丝几不可察的笑弧,昂了昂小下巴,像是公主发号施令:“就在最外面那层,我要你帮我拿出来。”
这点小事,孟嘉述自然不会拒绝。
他从书包里取出一只口罩递过去:“给,别戴反了。”
“知道了知道了。”
林鹿言用口罩挡住下半张脸,捏了捏鼻梁上的塑料条,口罩下的嘴角扬得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