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过后又回到紧锣密鼓的拍摄中,舒与乔要和饰演她母亲的颜慧玲演对手戏了,但这次她却频繁ng。
“卡,今天收工了。”谢携拿着喇叭说。
这条又没过,舒与乔知道。
舒与乔说:“抱歉,颜老师。”
“没事,状态调整回来就好了。”颜慧玲整理了一下即将往下掉的头套,安慰她。
“怎么了?”谢携走到她这边,蹲下身仰头问她。
舒与乔坐在椅子上,垂着头看他,“怎么办,我的共情消失了,我没办法和这几场戏的卢天芝共情。”
谢携皱着眉,“但你演别的地方都很好。”
舒与乔点点头,“我上学的时候,老师说我有自己的一套表演方式,不让我系统性学习怎么表演,只让我学了台词专业课。”
“我没法共情了,我就不会演戏了。”
谢携轻轻拍了两下她的肩膀,“没事的,咱们从源头找,这一场戏是在讲卢天芝的回忆,她与母亲相依为命,母亲的死成为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这场戏就是卢天芝死亡前,脑中走马观灯的最后几幕。”
“我做不到,谢携。”舒与乔摇头,“我不能理解卢天芝对她母亲的感情,演不出来。”
舒与乔沉默了几秒,接着说:“我拍任何戏都能很快入戏,除了有关父母的,我表演不出来他们的温情。”
“……我没经历过。”
谢携心脏疼,像是被人揪着拧着再扔进空气炸锅反复折磨。
他站起来,带着舒与乔去卸妆,回酒店,把她带到自己房间的沙发上坐下,“我去拿个东西。”
舒与乔点头。
进组三个多月,这还是舒与乔第一次来谢携的房间,和她那的布局一样,很干净也很明朗,电视柜上搭了几个机车模型,茶几上零散扔了几张稿纸。
“你想听听我妈的故事吗?”谢携拿着一本相册走到舒与乔旁边坐下。
舒与乔又点头。
谢携把相册翻开,第一页就是他父母的合照,“这个是我爸妈结婚那年拍的,我爸很喜欢这张照片,现在还放在床头。”
他又翻了一页,“这是我一岁那年照的,我妈觉得好看,但我觉得好丑,我爸也觉得丑,但他在我妈面前就说好看。”
舒与乔细细看这张照片,一岁的谢携戴着牛头帽,穿了一身红,坐在摇摇车里,呆呆愣愣的。
“不丑,很可爱。”舒与乔笑道。
“那就是好看了。”谢携又往后翻,一张一张给舒与乔介绍:“这是我两岁去动物园,不会说话,看着老虎喊老得,这是我三岁第一次去片场,被我爸抱在腿上看他们拍戏,这是我四岁去找江随之玩,和他一起拍的……”
这些照片有谢携的单人照,有他们的全家福,有谢携妈妈的单人照,或是他爸妈的双人照,舒与乔一直在认真听谢携讲,除了十二岁那年她眼神闪了一下,一直讲到谢携十三岁,相册翻完了。
谢携开始讲述他爸妈的故事,“我妈是个企业家,当初喜欢上了她资助的一个学生,就是我爸,他们相差四岁,她主动追的我爸,我爸当时只是个穷学生,所以他怎么都不答应,但架不住我妈死缠烂打,最后还是在一起了。”
“他俩结婚后,很快就有了我,她跟江随之的妈妈是好朋友,所以我们两家经常见面,我跟江随之从小一块长大的,他是我哥。”
“后来我爸开始接触拍电影,那个年代,拍电影多离经叛道啊,但我妈一个劲支持他,给他砸钱,这才砸出来现在的谢华别。”
“后来他们双方的事业都越来越好,我要么被我妈带到公司看她工作,要么被我爸带到片场看他拍戏。”谢携笑了一下,“我现在拍戏,就是从小练出来的,十二岁那年暑假,我爸剧组有个小演员怎么都找不出来合适的,他就让我上,效果还不错,好歹我也是片场长大的。”
讲到这,谢携突然问舒与乔:“你看过没。”
舒与乔开口:“看过,你演了一个纨绔,是男主小时候。”
谢携有些惊讶,“那年你才七岁吧。”
舒与乔点头,但没说为什么。
谢携眼神黯下来,接着说:“也是那年,我妈被检查出来脑癌,治了一年,治不好,她也不想治了,我爸从来都是由着她,除了那次没答应,但还是没用,在我十三岁那年……她走了。”
舒与乔握上谢携的手,他笑了一下,但眼眶是红的,“不用安慰我,都过了这十四年,她离开我的时间都赶上陪伴我的时间了,我早就没事了。”
“但我爸走不出来,我妈走后,他就不管我了,把自己麻痹在工作中,一直拍戏一直拍,他不会管理公司,就把我妈的公司卖了,在我成年后就把钱全转我账上,他自己这么多年拍的戏,赚的钱也全都转给我。”
谢携拧着眉,“他是不是有病,我刚成年就给我转那么多钱,我抵住了多大的诱惑才没学坏。”
“也是,毕竟……他只爱我妈。”
谢携靠着沙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这些年的烦闷全叹出来。
舒与乔的袖子还被谢携攥着,这人说自己不用安慰,手倒是实诚,她开口:“十二岁那年,我们见过。”
谢携坐起来,“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舒与乔摇摇头,“准确的说,是我跟你妈妈见过,我在你妈妈的车上。”
舒与乔手指动了两下,示意谢携松开她的袖子,皱皱巴巴的一块。
谢携依言放开,她把相册翻到十二岁那年拍的一张照片,这是他当时穿着戏服站在车前拍的照。
舒与乔指着谢携后面那辆车,“我在里面。”
谢携把那张照片抽出来,仔细看,好像确实能透过车窗看到一点点影子,“你在车里?你怎么会在这里?”
舒与乔接过照片,手指不停摩擦照片的边框,被谢携制止,“小心把手割了。”
舒与乔低着头看照片,默了半晌,说:“当时,我去舞蹈室练舞,没有吃饭,可能有点低血糖,就晕倒在巷子里,等我醒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