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奶奶上次晕倒不是体虚,而是脑出血。
因为很轻微,出血点的位置也很好,这才没有导致严重后果。
但这次不严重,不代表不会有第二次,更不代表第二次依旧能躲过去。
很不幸,云奶奶就是在短期内有了第二次出血,且血量大,位置也不好,这才导致的去世。
云岁晚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心脏疼的似乎要爆炸。
愤怒,怨恨夹杂着懊恼自责。
如果她能早点赚到很多钱,把奶奶接到自己身边就好了。
哪怕她想尽办法回来一趟,亲眼看看奶奶也好。
是她的错。
都怪她。
云岁晚难受的差点晕倒,更恨不得杀死那对丧尽天良的夫妇。
但她不能。
她还要见奶奶最后一面,为了奶奶,她也得好好活着。
下车后,云岁晚先去车站旁的药店买了口罩戴上。
村镇不大,难免有认识她的人。
一整天云岁晚都躲在人少的地方,直到天黑才抱着给奶奶买的,她生前最爱吃的点心,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村子走。
农村丧葬,有守灵的规矩。
一般都是三天。
孝子贤孙会守在灵棚,整整三天。
云奶奶命苦,一辈子生育了四个子女,结果相继去世,只剩下云向东一个儿子。
云爷爷生前对这个儿子百般宠爱,养成了他游手好闲,好逸恶劳的恶习。
去世后,这份苦就只能云奶奶自己吃。
陈采采早早就在村口等着。
“晚晚。”
她压低嗓音,一边喊一边挥手。
“我刚刚偷偷去灵棚那边看过了,你爸妈跟你弟早回家了。我还听到里面有喝酒打牌的声音!真是,也太不孝顺了。”
陈采采愤愤不平的说。
“没事。”
云岁晚反而庆幸。
他们不在,自己才能陪奶奶久一些。
“晚晚,你别难过,奶奶在天上会保佑你的。”
“恩。”
陈采采见她不太想说话,理解是太难过,也不再开口。
结果走路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云岁晚手臂,立刻被滚烫的体温吓了一跳。
“晚晚,你发烧了?”
“没事。”
“可是很烫,怎么会没事。吃药了吗?”
“真的没关系。”
只是发高烧,死不了。
很快就看到路边用白布搭建的灵棚,里面摆着云奶奶的棺材,供桌上摆放着水果等,香炉里的香已经燃尽,灭了。
正中是云奶奶的灵位跟遗像。
看着照片里云奶奶慈祥的面容,云岁晚无比真切的意识到。
奶奶是真的不在了。
世界上唯一疼爱她的人,不在了。
胸口反复被谁的手反复攥紧,痛的连呼吸都是奢侈。
云岁晚死死咬牙,撑着高烧的身体走过去。
离近了才看到,那些贡品水果许多都是烂的。
云岁晚气愤又心疼。
把贡品全换成自己新买的。
先点了三支香,然后才在灵堂正中跪下。
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
动静听的陈采采一阵心惊肉跳。
她担忧的看着云岁晚的额头,生怕磕出血来。
地上放着叠好的金银元宝。
云岁晚拿起,认真的烧给云奶奶。
山村的夜很冷,云岁晚衣衫单薄。
棚顶是大大的白炽灯,苍白的光笼罩着云岁晚,有股暮气沉沉的味道。
陈采采担心不已。
想劝慰几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去外面帮你盯着。”
万一云向东或者是王婷良心发现,到灵棚这边来,她也好第一时间通知云岁晚躲开。
但直到天色渐明,那对没人性的夫妇也没出现过。
陈采采是孕妇,熬了一夜,自然又累又困。
她捂着嘴,偷偷打了个哈欠。
恰好被云岁晚看到。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让个孕妇陪了一晚。
“对不起采采,我忘了你……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我身体好得很。产检的时候医生也说了,崽崽强壮着呢。”
“抱歉。你回去休息吧。”
陈采采看着云岁晚,欲言又止。
“不用担心,我很快也会离开。”
“那就好。”
她担心的就是云岁晚太轴,明知道云向东夫妇的恶心算计,还要留下等云奶奶下葬。
“晚晚,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云奶奶已经不在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自己。”
“我知道,谢谢。”
陈采采走了。
云岁晚跪了一夜,加上本就高烧着,第一下根本没站起来。
脑袋一阵阵眩晕,胸口更是闷闷的喘不过气。
稍微休息了下,才艰难的撑着身子站起来。
她缓缓走向云奶奶的棺材。
盖子只盖了大半,露出云奶奶的上半身。
方便亲属在下葬前再看最后一面。
云岁晚不舍的摩挲着云奶奶花白的头发,眼睛是滚烫热泪。
“奶奶,孙女不孝,没办法亲眼看着你下葬。”
只说了一句,云岁晚就泣不成声。
她不敢大声哭,只能用力捂着嘴。
眼泪无声无息滚落,一颗颗砸在棺材里。
上午九点。
王婷一脸不甘愿的进了灵棚,看到全新的贡品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开始破口大骂。
“云岁晚,你个丫头片子是不是回来了?躲哪儿去了?回来连爹妈都不见?你还是不是人?怎么着,你奶奶一个死人比我跟你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