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上虞
“这是何故？”
沈如月本以为他会答应，谁知江柏舟居然拒了。
他挑了挑眉，没开口，沈如月更加不解了。
眼看着气氛又诡异起来，雷炎打破了这沉寂，“沈小姐有所不知，殿下尚未弱冠，这手中无人。”
沈如月听了这话，差点就坐不住了，她脱口而出：“你还未及冠？ ”
江柏舟应了声“嗯”，随后道：“本王看着很老么？沈千金如此吃惊？”
沈如月连忙摆手捂嘴，反应过来了又说：“ 这跟老不老有什么关系？皇上给你封了爵位，还许你入朝听政，换成常人，谁也不信你未及冠。”
江柏舟唇角提了一下，但明显很僵硬，她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于是他解释道：“这爵位是皇上赐的，我自幼丧双亲，家里也无长辈，入朝听政也是在照顾我，至于爵位，我战功卓著，替他摆平了不少麻烦，他自然要给我赏。”
沈如月识相的闭嘴了，其实她心里一直有个猜测，也不止她一人这么猜测，皇上和旭王……关系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但她实在是说不出口，怕和那些说过的人同一个下场，死无葬身之地。
江柏舟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自己往下说了，“本王手里倒也不是无人可用，这些年私下不是没有养人，但那毕竟是私家人，怎么能随便调用？且你也看见了，皇上近日对本王异常忌讳，如果在这敏感的时候突然调人，保不齐他会认为本王要反。”
沈如月在心里暗暗的骂了皇帝几句，心说要不这事就算了吧，让沈舞悠在外面自生自灭也是一种好的选择。
但江谁知柏舟话锋一转，“但也不是无计可施，本王与官衙的稻豹卫首领有几分私交，请他调人应该没关系。”
沈如月皱眉，道：“可是那很难说话的稻豹卫首领郁思明？”
江柏舟点了点头，反问道：“怎么？认识？”
沈如月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奇怪，她攥了攥手指，复又松开，一脸尴尬的想含糊带过：“也不算是认识吧，郁大人名声大噪，我也是听说的。”
奈何江柏舟不肯放过她，眼尖地捕捉到了她一闪而过的尴尬，追问道：“有何过往？”
沈如月默默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一闭，心一横，破罐子破摔道：“他来我家提过亲。”
江柏舟：“……”
沈如月又补了一句：“然后被我拒了。”
他看起来挺意外的，挑了挑眉和雷炎说道：“没想到那傲娇还去过沈府提亲，下回定要好好嘲笑他一番。”
这回轮到沈如月没话说了，只好跟着雷炎干巴巴的笑几声。
江柏舟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沈如月：“还有一事。”
沈如月还沉浸在“郁思明和江柏舟是好友”这件事里，这俩人怎么看都不搭，他们两个一个难说话，一个毒舌，待在一起会不会把对方噎死？
突然听到江柏舟的声音，她猛地一回神，“嗯？”
“那日之举，真相想必沈千金已经知晓了，可否与本王说说？”
沈如月刚回神，还是懵的，不解的问道：“哪日？”
江柏舟一副“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的表情看着她，盯了一会，发现小姑娘是真的不知道是哪一日，他轻叹了一口气，不疾不徐道：“就是你给本王送茶那日。”
沈如月彻底清醒，默默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耳根子就红了，往上蔓延着。
江柏舟眼一撇就撇到了那一抹扎眼的红色，晃了晃神，满脸都是缱倦的笑意：“想起来了？”
沈如月点了点头，正色道：“事情的真相我父亲已经和我说了，我也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但这其中的真真假假还尚不清楚……你确定真的想知道吗？这事不仅与我有关，还牵扯到你。”
江柏舟微微蹙眉，但似乎并不意外，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沈如月点头，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当年也收到了请帖吧，但你是不是……没去？”
江柏舟听完，神色倒是没多改变，“嗯”了一声道：“没去。”
沈如月接着道：“这百花宴是当时的淑妃一手准备的，也就是现如今的皇后娘娘，按理说，这宴会上出了这样的事，皇上本该惩戒皇后的，但据我所查，皇上当时并未发怒，只是假模假样的安慰了几句，这事便过了。”
江柏舟静静听完，补充道：“也没有你说的如此简单，皇上后来也让南衙的人去查了，我在户部有个熟识，曾替我翻阅过那些存档文书，发现那案件的结尾竟如此草草了事，南衙随便抓了个当时当差的小太监，文书上记载，是因为点灯不慎，火星掉落，导致火灾。”
雷炎插了一嘴：“皇上看似淡淡，实则忧心忡忡，这案子不简单，打到了皇上的痛处。”
沈如月不知道有这一茬，低声呢喃：“竟还有这事吗？”
江柏舟盯着窗，消化了一下信息，再把自己已知的信息串起来，中间还是缺了一些什么，他抬眼朝沈如月看去，半真半假道：“这案子当真牵扯到本王？我那日可是没去。”
沈如月的眼神又多了些怜悯之情，她提唇笑了笑。
“那场火灾是有人刻意为之，”她顿了顿，把鬓角的碎发捻到耳后，“要害的人，也不是我，是你。”
江柏舟淡淡笑了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谁会想害我？当年我也才及笄。”
沈如月看着他的眼睛，语气中带了些不知何种的情绪，显得她的声音格外温柔。
“殿下，是有人选的，直面自己的心，不要逃避。”
江柏舟看着她，唇角的笑意散尽，敛眉道：“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你的人生本该光芒万丈的，是我毁了你。”
沈如月凑过去，拍了拍他的手背，“你不必道歉，这事与你无关，只是我还是不太明白一事。”
“何事？”
这回轮到沈如月语塞了，她和江柏舟如今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还是向他坦白比较好，沈如月组织了一下语言：“你应该很奇怪为什么我会想查这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