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饰着,梅寄雪试探着问:
“方潜?”
眼前的小美人的肚子有些鼓,怕束缚到孩子穿得宽松,压在肚子上的手缩着,能看清微圆的弧形。
月份有些大了,行动也不方面,连转个头都要缓顿两步,坐在圆凳上,红了脸,“嗯。”
方潜虽是暂时没有危险了,但实际上还是存在一些不确定因素,不能告诉柳巷,这是方潜一来信中交代的。
每次都会提到他,要是说方潜心里没他,梅寄雪是不相信的。喜欢一个人从细微处,从眼神就能轻易看出来。
方姑娘是真栽了。
“你别担心,方姑娘也就是忙,过不了几日也就来解你了,难不成柳巷嫌弃与我共处?”他半开着玩笑,不似作真。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柳巷确是忙着解释,生怕被误会,“怎么会,你待我在这里一切都好。”
怎么会不好,细心照料,非常周全。
怕他磕着碰着,以至于时刻陪着他,安抚他的心情,他都看在眼里。
只是,他还是想待在有方潜在的地方。
对他来说,有方潜在的地方才是家。
声音细小如蝇。
“我、我也没想要打扰她,你别告诉她,别说。我只是……只是……”
梅寄雪接过话:“你只是想她了。”
震惊的一双眼睛看着她,柳巷愣愣地呆住。这些是能光明正大说出来的吗?
显然梅寄雪读懂了他的意思。
“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喜欢你的妻主,所以想她,人之常情。”梅寄雪迫使他直视自己的眼睛,“你说,是不是?”
“是的。”柳巷有些木,还是循着他的话。
两只手在袖子下面扣得紧,脖子根却是红了半截。
“我也有喜欢的人。”
像是怕他过于紧张,梅寄雪又说,“我想他,想亲他,也想吻他。”
“这没什么,是人之常情。”
袖子下的手指忽然不动了,攥紧了起来,柳巷听到自己说,“嗯,我想妻主了。”
要是方潜在这儿亲耳听到能高兴好久,定是要抱着他转两圈。
梅寄雪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
“先生,掌柜有事叫你。”旁边的小厮快步走了过来,到他们身边如是说。
这身打扮常见,白玉堂有二三十个,脸看着陌生也不足为奇。他说只是一些小事,不过需要他亲自过去,耽搁不了多长时间。
梅寄雪嘱咐了柳巷两句就随着小厮离开了。
—
陪着他的梅寄雪离开了,柳巷只能散散地翻着摆在桌面上的小书,是寄雪爱看的,写景记事的杂文。
他也是相处了这么久才知道的。平常看来他像是看诗书,会才艺的雅人,旁人也不知他竟会看这闲书。
倒是和往常不同。
翻了两页,有些地名他不认识,生僻得很。但行文辞藻平常可看,白话有趣。
看着也就入了神。
视线所及之处出现了个人影也没注意,知道对方出声:
“公子?”
柳巷收敛了嘴角的笑,看他。
是刚才小厮的打扮。
“梅先生让我来请你过去,里面有人来了,他说是您想见的人。”
小厮长得阴柔,脸上没有酒窝,面色和善,声音低低小小。
柳巷想着或许是方潜来了,心里雀跃,也没有多疑起身小步跟着他走,拖着沉重的身子稳中带快。
直到小厮顿住脚步。
眼前的人突然转过身来,冲他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