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是常思轩。
她来得也不意外,从她离开那天留下一些奇怪话,苏云商就确定要远离。对这种来路不明,对他有所企图的人,他觉得还是方潜要靠谱些。
不过要利用也不是不行。太傅是明面上女皇的红人,他也不能怠慢。在谈完事后就给人安置在厢房。
“殿下,我们又见面了。”常思轩眼里藏着阴鸷,但很快被见到苏云商的喜悦所取代。
“您不来找我,我可忍不住来找您了。”
她说这话是含笑的,面色红润,不似之前模样,像是真被梦魇,现下已然无碍。
苏云商心里不大舒服,面色不虞:“太傅若是无事便回吧,左右您也是二皇姐的师傅,万一到这儿来被皇姐知晓,可不就得不偿失了。”
未来的储君,夺权几率很大,明眼都知道就算不讨好也是不能得罪的。
“殿下是在担心我?”她嘴角升起了笑意,“不用担心,我与谁交好都无关,我是陛下的人,二殿下她不敢动我。”
“况且我也是偷偷来的,不会被人发现。”
苏云商:“……”他没有担心。
不过她这样说了苏云商也不可能抹了她的面子,只能换个话题。
“太傅前来可是有要事?”
“是来和殿下说一声,若需要朝中势力,我能拉拢。”常思轩眼里复杂却是献上了自己最大的诚意。
不说别的,她虽二十出头,朝中除了两位皇女的人,旁的一些她也能拉拢,她手里有许多别人想象不到的筹码。
以她的人脉,若真要帮谁,连皇女都得忌惮一二。
思绪百转千回,他道:“太傅又想要得到什么呢?左右看太傅也不是吃亏的人。”
常思轩心头一喜,压下心头的悸动:“若是想要殿下嫁我,可肯?”
果然苏云商还是需要她的帮助的。她昨日就已全部查清,这半年是方潜帮的他,但要彻底达到目的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苏云商心中冷笑,怕不是前阵说了像之前的故人,故而要把自己当做赝品,圆了她心中所想。
“要是本殿不肯呢?”
“我可以等殿下动心。”
“太傅倒是有耐心。”
常思轩对自己信心十足,她文采和容貌一绝,官居高位,很难有人不会心动。
只是她表情突然变得可怕,眼神也冷了几度,她问:“那日殿下身边的人可是近身伺候的人?”
要是苏云商和那人有沾染,她必然费尽心思也要把人杀了,神不知鬼不觉。
苏云商眼神游走了好几下,才发现她暗指的是方潜,随后漫不经心地盯着她:
“自然。”
他仿佛看到对方假面下的脸扭曲了一瞬,冷气都冒出来了。
常思轩觉得她快疯了,差点就忍不住失态:“我知道了。殿下,我可否在府中借住一宿。”
“请便。”
苏云商也不觉得有什么,左右一晚上,什么事都没有,也就没有赶人走。毕竟常思轩的条件或许真能答应一二,朝中势的诱惑力可不小。
有方潜在,他吃不了亏。
这样一想心也就宽了。
—
皇子府不及别的府里繁华贵重,绿植院落倒是布置得不错,有几分闲情逸致。
常思轩却没有心情欣赏这些陈设,喊住了带路的下人。
“你们府里,方潜住哪儿?我与她是旧识,有事找她。”
下人只是惊讶了一瞬,想到殿下说不能为难太傅,所以点头答应,引她前去。
“贵客请跟我来。”
兜兜转转间,到了一处院落。
常思轩推着门进去,才踏入一步就感受到脖子上的冰凉。
那是一把剑,照清她眼睛里的暗芒,紧贴着她的脖子,若是再近一些便要沁血。
“谁?”鸠青的声音很冷,手里掌握着这个女人的命脉。
“鸠青,怎么了?”柳巷从隔门里出来,嘴角还有未擦尽的药渣,泛着苦味。
他歪着头,看向来人,吓了一跳。
“这就是皇子府的待客之道。”常思轩可一点不怕,用手指将剑推远,目光落在屋内。
“方潜在吗?”她确实没有见到那个女人。
倒是眼前收着剑却满是戒备的人看着有些意思,不过谁都比不上苏云商。
柳巷找了垫着软垫的椅子坐下,轻声疑惑道:“你是来找大人的吗?她有事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这里的人他都不熟,下意思以为是找方潜有事,所以告知了行踪。
听到话后,常思轩看向他,注意到了他衣裳掩盖下一点弧度的腹部。
方潜的夫侍。苏云商分明说他与方潜有关系,却没想对方也养着别人,心下一时愤怒。哪怕她不待见方潜,也绝不允许她这样对殿下。
常思轩眼神很冷,一闪而过的痛苦之色。她笃定苏云商会选她,不会在意他和别人过有关系,但她不能忍的是别人对他的背叛。
也没过去几日,那天夜里,她突然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遇见了苏云商,看着他落魄不堪好生可怜。污泥下藏着的容颜让她动了邪心。
四皇子,她知道。那又怎样,他跪在地上求她救他。常思轩见色起意,所以带着他脱离深渊,只要他心甘情愿做她的奴,用他的身体交换。
这是一场互利的情.色交易,各取所需。
常思轩没有在意过这个皇子,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动了心,不仅仅是表面那些。
她记得一次,是在她生辰那日。苏云商送上了为自己准备的礼物。
“思轩,生辰快乐。”他的身体抽芽地长,不再瘦弱,在她面前总是乖巧又黏人。
是一个劣质的木雕,隐约只能看见人影。
常思轩挥开了他,落到了地上,她揽着怀里的侍人,语气不轻不重。
“不需要,拉低了我身份。我是你母皇最器重的臣子,你给我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