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女府中,苏卿昭听着收集暗信的影卫禀报着,时不时点头,眼里的暗芒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直到说完,苏卿昭才慢慢起身。尽管她身上穿着常服,不够亮眼,却还是风貌不减,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皇室贵族独有的贵气。
踱步站定,她仰头。
“本殿的二皇妹倒是谨慎,安插进去的人都折损了不少。”
心腹在侧道:“南王性情难测,不好接近。半月前血洗了一批人,我们的人大多都折损在那里。”
“有些风声,说南王府上出了妖孽,具体的掩得过于严实,想是南王提前封锁了消息,属下没能查到。”
苏卿昭也知道南王棘手,母皇看重,又将拜太傅为师,尚书府、钦天监、礼部都是苏在歧的人,支持的势力太多,她硬搏不了。
苏在歧一朝得势,也在明面上与她硬碰,全然不害怕。
一向不对付的两人,这几个月更是势同水火。
苏在歧下手重创了她不少势力,现下她也只能暂避锋芒,不过祭祀大典必然不能让它进行得如此顺利。
她的眸子在黑暗中闪了闪,问道:“就先让着她,我们暂避一下锋芒。”
心腹是跟了有十年的人,瞬间明白主子的意思,想着她们现在的处境,突然想到一个人。
“殿下,要不我们和四皇子殿下联手。如今他倒是很受女皇关注,三天两头上朝女皇都会问他大臣启奏的事的意见。”
苏卿昭回头,看着她:“你想说什么,继续。”
“我们的人暗中调查中,四皇子的人动作可不小,暗中发展了不少势力。咱们何不借势而起。”心腹如是分析道。
“钦天监、尚书府难以挖过来,南王得势,她们不可能会调转与我们合作。不过常太傅,我们的人来报,最近与四皇子关系密切。”
“殿下,我们何不利用利用。他是皇子,自然不可能登临皇位,构成不了威胁。”
心腹说完,苏卿昭沉默了一瞬。
她说的没错。常思轩她打过几次交道,知道她拥护的是坐在皇位上的人,谁登基无所谓,她并不打算在皇女身上下注。所以无论是和她还是苏在歧都保持着距离。
料定女皇把常思轩赐为南王的师傅,是认可了储君之位,她或许会拥护,从龙之功得到的可不少。
不过,就目前来看,常思轩没有这个打算,反而和一个皇子密切,其中的意思就耐人寻味了。
她说:“我考虑考虑。”
转而想起了前几日安插的人:“皇宫里送进去的人怎么样了?”
心腹站直了身体,她知道是送进去的那位美人。当初还是她提议的,若是能到女皇身边吹枕边风也好,只是效果不甚明显。
“属下正想禀报,我们安插进去的人,接近不了女皇。甚至是献舞也没能勾起她的兴趣。”
她也百思不得其解,这可是她们寻了很久的绝色,会舞又善曲,魅惑又勾人,第一次见时她都心动了,女皇居然不感兴趣。
女皇定力这么好?
“他在宫里怎么样了?”苏卿昭定定地看他,等着回答。
一看殿下望她,不免紧张,只能咽了口唾沫继续说。
“殿下所说的人还是那个样子,在宫里闹,弄得浑身是伤,女皇却不依。藏在暗处的人说,他身怀有孕,但状态不好,怕持续下去会一尸两命。”
她说完这句话,空气都冷了许多,静的可怕。
她们殿下实在……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半晌,她听到苏卿昭说:“加快进程,我们不能再拖了。若是危及生命,递上一碗堕胎药堕了,他的身体禁不起折腾了。”
她说这句话时声音都是抖的。
京城里谁人不知,她与宫中的皇后是从小的青梅竹马,女皇横刀夺爱,强娶进宫。
几乎熟识的人都知道,皇后是她的软肋。
“暗中保护,别让女帝发现,务必保证他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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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堆积的事已然解决,按着正轨发展。
方潜就有时间陪着柳巷,她发现在自己靠近时他都会不自觉的脸红,怯怯地拉着她却没有躲开。
四个月我反应就毕竟强烈了些,柳巷总是没有胃口,方潜想着法子能让他多吃一些,脸色更加红润了,有时候柳巷会让她摸自己的肚子,对她依赖得很,方潜心里很是欢喜。
方潜这边是轻松了,苏云商那边可就惨了。
常思轩一直找各种借口留在府里,倒像是死缠烂打地追人。
白日和苏云商一起去上朝,下朝后死扒在苏云商身边,晚上死乞白赖赖在王府。
如若不是她会在他议事的时候避着,苏云商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哪方派过来刺探消息的。可就这样也还是不堪其扰。
“太傅总得有事要做吧?整日跟着本殿做什么?”苏云商终于忍不住说出口。
“我可以晚上做,左右都是些功课,为二皇子准备的。殿下若是想学,我也可以教你。”
她也恍然想起,前世他为帝王时,这些都是她教的。哪怕她入过他的身体,再怎么食髓知味,只看到他的美色。
还是难以忽略他的韧劲,他写的那一笔字,专注的时候最是让人痴迷,被他牵引目光。
想来这辈子他也是会走上那条路,索性不如一并教了他。
“不必了,太傅这些还是教给未来储君。”苏云商不会领他的情,甚至说从一开始他就在防备这人,没有半分松懈。
“可你分明才是……”常思轩突然断住话,意识到自己说的过了才堪堪转话,“我是说,殿下为何这般抗拒我?”
四殿下的态度她不是没有察觉,而是装作不知。
“太傅心里应该清楚才是。若是真心相助本殿,又何必在乎这些得失。”
“你心里最清楚。”
苏云商说完就快步摆脱她,拐出了她的视线,自然没有留下人扭曲的脸,直勾勾的眼神。
“是么……”
她确实是,相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