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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程奶奶讲他讨厌一切无审美的事物,并且严禁在面前出现。
那现在怎么做,把包装拆了带进去吗?
宁莞眼底迷茫地环顾四周,最终目光锁定在走廊尽头的垃圾桶身上,就是它了!
拿出荷叶包装盒,把手提礼袋垫在垃圾桶上方,开始拆除最外层紧密黏合的绿色胶壳,废了好大力气将它撕开。
额头沁出一层薄汗,才终于看到放在绿色裙边纸里的青蛙造型巧克力,从内到外一绿到底。
这家老板的恶趣味,真不愧是商务区甜品街一霸,够独特够张扬。
取下脖子上的丝巾团成空心球状,捏着裙边纸将巧克力挨个放进去,未裹进的末端盖在上面,毕竟是专门送人的礼物可不能碎了、破了。
白炽灯光透过浮尘将墙上的影子拉得细细长长,小心翼翼的动作融合在光影里,生动又鲜活。
等收拾的差不多,宁莞才察觉到有人一直盯着她,带着戒备抬起头,看到面前的人愣住了。
“霍先生?”
霍煦双臂环胸倚在门框上,神态自若地与她对视:“抱歉,我只是觉得画面很...生动。”
声音低哑,一如穿着的黑色冲锋衣般风尘仆仆。
按照惯例,护工会在晚上8点左右往各个养护病房送上明天服用的药品,小李主要负责一楼的分发。
看到僵持不下的俩人以及塞得满满当当的垃圾桶,小李赶紧走向前,语气中带着歉意。
“宁小姐,霍先生,非常抱歉耽误您的使用,我这就通知保洁清理。”
填满垃圾桶并准备继续扔垃圾的宁莞……手提袋还攥在手里,现在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呜呜呜,现场被抓包又遇糗事,太丢人了!
......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老太太一个人,宁莞松了口气,还好霍煦没说什么。
程舒雅一看到她,从床上坐起,乐呵呵地打招呼:“小莞来了,今天没有加班哦。”
宁莞掩着内心波动的情绪,乘势把手里的球团递过去,笑着回应:“以后也不加了。”
“那挺好,不用那么辛苦了。”
程舒雅利落扒出藏在里面的巧克力熟练地塞在枕头下盒子里,幸好阿煦不在,要不然她一颗也吃不到。
巧克力安置完毕,程舒雅给宁莞作个OK手势。
“对了,我把阿煦支出去了,你们俩有没有碰上面?”
“在走廊有遇见。”
宁莞一板一眼的回道,总不能说“我在门口拆包装盒帮您偷渡巧克力被他瞧个正着吧。”
“要不趁机相个亲。”
“啊?”
老太太见缝插针技术之精湛,宁莞早已领教,但是冷不丁地听到这句话还是被吓到了,这个时间,这个相亲对象绝对不可以!
程舒雅越想越觉得有戏,趁热打铁说道:“等会儿让他送你回家怎么样。”
这时,霍煦进来,身后医生护士一贯而入。
“我的事儿您就别操心了,照顾好身体最重要。”宁莞舒了口气,退至墙边,只当自己是个隐形人。
检查开始,老太太也没再说什么。
... ...
冰冷的天花板,滴滴作响的检测仪器,压抑地围成一团的医生,让她想起以前陪护宁父的日子,有些心神不宁,抓着包带的手指泛白。
“我们出去谈谈。”霍煦不知道什么时候移至她身旁的。
“嗯?”宁莞抬起头,眼底雾气氤氲。
宽敞明亮的走廊挂着一些油画,抽象的,艺术的,明艳的,看到这些风格迥异的画作,宁莞心理上不适缓解许多。
霍煦一直没有开口的打算。
沿着走廊行至大厅,宁莞的观赏对象也从油画演变为花墙。
玻璃暖房里种植着成簇的玫瑰,含羞待放的花苞沁着花香汇成的猩红色花海,如海底珊瑚一般赤艳,似有若无散发迷人的气息却又触不可及。
霍煦在一朵盛开的玫昂红前停住,转身抬眸眼底清冷又疏离:“抱歉,之前的口头约定作废,我们暂时还不能离婚。”
宁莞愣了一下,稳住嘴角的弧度:“好。”
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响起,霍煦迈着大步往回走,脊背笔直,在他身后看不见的地方,宁莞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